zazhong痛恨所謂的神祇。
尤其是光明神臉上永恒不變的悲憫,簡直虛偽得令人惡心。
他自小無父無母也沒有名字,生活在城市最陰暗的角落,那些同樣骯臟低等的人叫他zazhong,所以他也叫自己zazhong。
zazhong每天想著的就是該怎么活到下一天。他不知道為什么還要活著,但本能告訴他要活下去,即使被踩在最低賤的泥里、呼吸間都是穢物的惡臭也要繼續活下去。
卑微的野草可以頑強不死,zazhong自然也一樣。
他從那個養著自己當儲備糧的男人手下跑了出來,日復一日游蕩在每個可能有食物的垃圾堆,被人打到全身骨折過,也曾活活撕咬下那個打他的人的耳朵。
他從不會讓自己吃虧。
zazhong知道教廷會怎么對付他這樣的異端,他們會用篆滿祝禱言的繩索捆住他的四肢、將滾燙的白鐵水澆在眼球上號稱凈化,若他死了就將尸體隨意扔在哪個亂葬崗,若他沒死
怎么會有人類在這種情況下活著呢?那他一定就是真正的、最邪惡的異端,需要用最嚴厲的極刑處決。
他將一邊的眼睛仔細用好幾層破爛的布綁好,即使怎么跑動也不會露出分毫異樣,成功在教廷的眼皮子底下茍延殘喘數年。
為了活下去,zazhong搶奪食物的兇狠為他樹立不少仇敵,下等人的資源本就稀少,基本有一大半都被這該死的zazhong給占了。他們暗地里聯手想除去這共同的敵人,打斗時一個人意外扯下zazhong臉上的布,頓時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那不是面對異端時的恐懼,而是即將要得到巨大財富的貪婪。
教廷為了抓捕異端給出一大筆賞金,只要帶到神殿就能當場獲得。多么完美啊,既能得到財富又能成為被公開贊賞的遵循教義之人,這可是夢寐以求的好事。
zazhong吼叫著奮力掙扎,肋骨都被打斷了幾根,仍是慢慢被往神殿的方向拖去,他戰斗力驚人,那些人因此身上或多或少也都掛了彩,一人罵罵咧咧拿起路邊的石頭就要砸向他的腦袋,卻被阻止了。
面容溫和沉靜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這個沒有任何平民會經過、骯臟不堪的角落,修長的手穩穩扣住了欲行兇的對象,“你們在為難一個孩子?”他說著,墨藍色的眼里是對惡行的譴責。
可那些人只看到了男人漆黑的發,又是一個異端!他們被貪婪沖昏了腦袋,下場可想而知。
“別怕,已經沒事了。”男人蹲下身,對著滿臉戒備兇狠的zazhong很有耐心地說:“他們已經受到教訓了。”
他向臟兮兮的男孩伸出手,理所當然被咬了一口。zazhong用比以往咬掉他人耳朵更用力的力道狠狠咬著手指,他其實不曉得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本應在脫困的那一刻就逃得無影無蹤,卻沒由來做出這種莫名的事。
也許是男人的目光太過溫柔,讓他有了肆意妄為的本錢。
zazhong用力地咬著手指,眼淚卻流了下來,在被泥掩蓋到看不清的臉頰淌出兩道痕跡。
男人將zazhong交給了一群穿著怪異黑衣的人要他們好好照看他,于是他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深淵的神明,克蘇爾尤特大人。
而他也有了自己的名字,薩菲斯特,在深淵語的意思中是神明最虔誠的信徒。
他沒有在能夠獨立生活后離開,而是留下來一步步憑著自己的實力成為信徒的領袖。
等待和神明重逢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