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的光芒在香檳塔上折射出迷離碎影,宴會廳的喧囂今夜未停。中場過半,沒人注意角落的陰影。
樓梯扶手旁,威爾遜隨意地坐在臺階上,將領(lǐng)帶扯松了些,姿態(tài)切換成放松。他正想招呼齊安,卻發(fā)現(xiàn)齊安正專注地看著前方。威爾遜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再次鎖定了那個煙灰色的身影,忍不住壓低聲音,帶著點男人間心照不宣的揶揄:“yourex?“眼睛都粘人家身上了。
齊安沒說話,只是抬手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威爾遜的酒杯,發(fā)出清脆的“叮”一聲,示意他喝酒別多問,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遠處。
沉聿正與人交談,手臂看似隨意地搭在女伴的腰后,指尖卻精準地扣在腰骨下方的凹陷處。這個姿勢看似親昵,實則讓腰背難以發(fā)力,動彈不得。她微垂著眼睫,側(cè)影溫順,但背部線條繃得筆直,顯然并不舒適。
在滬市時,被江賢宇嚴密護在羽翼下,生怕受一點委屈的女人,此刻依偎在沉聿身邊,華服璀璨,卻被牢牢禁錮著,仿佛生怕人跑了。
沉聿與江賢宇,嫡親的表兄弟。沉聿不僅“接手”了張招娣,還為她徹底改頭換面,藏匿京都。
這個女人價值幾何,值得兄弟反目?
從張招娣到張晗,無縫銜接于兩個精明的男人之間,這份“職業(yè)技能”,爐火純青。
齊安無聲地啜了口酒。
“呵。”
一聲冰冷的輕笑,毫無征兆地在耳后響起。
沉聿不知何時已緊貼上來,手臂驟然收緊,拇指重重按在腰側(cè)的骨頭上。她猝不及防,痛得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被他強硬的力道按進懷里,瞬間動彈不得。
他高大身軀投下的陰影瞬間將她完全吞噬。灼燙的呼吸帶著濃重的壓迫感噴在她敏感的耳廓,下頜幾乎抵著她的發(fā)頂:“怎么,見到你前夫,就這么開心?”
他扣緊她的腰,就要帶著她轉(zhuǎn)身朝門口走。
就在這時,一團熾烈的酒紅色撲到眼前。剛?cè)雸龅膆elen,帶著她那同樣穿著酒紅西裝的相好,笑容滿面地攔住去路:“沉哥!恭喜高升!這位置早就該是您的了,實至名歸!”她語氣熱絡(luò)。
沉聿腳步微頓,敷衍地扯了下嘴角:“唐怡你才回來,多休息,注意身體。”說著,摟緊女主就要繼續(xù)走。
見沉聿要走,唐怡有些著急,目光迅速掃向沉聿懷中的女人,臉上堆起更深的笑容,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哎呀,這位就是您今天的女伴?真是光彩照人,艷壓全場!沉哥好眼光!”
話音未落,唐怡猛地側(cè)身,目光投向幾步外沉默佇立的陳漢升,聲音拔高幾分,確保周圍幾人能聽清:“漢升,你說是不是?沉哥的女伴是不是特別漂亮?”她強行將陳漢升拉入對話中心。
空氣驟然一滯。
陳漢升沒有看唐怡,也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深邃的深海漩渦,越過沉聿的肩膀,直勾勾鎖在了她的臉上,毫無避諱。
那眼神極其復雜,帶著深切的審視,有濃得化不開的沉痛,仿佛透過這張年輕嬌艷的臉龐,在追憶某個不可追溯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