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柴進第一次催向前起,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宏斌一開始就不情愿,這是刻意躲著向前不想就范
以她多年做生意的經驗,從來沒有所謂的好事多磨,凡事開端不順,則中途不順,則結局未必圓滿。
但是生意嘛,就沒有圓滿的,做成了最要緊。
來之前,向前對著高平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今天看在老婆事業的面子上,一定要多多給江宏斌面子。
高平自然不情不愿,來的路上還不耐煩地抱怨:“你要談公事,就去公司談。干嘛弄到家里來本來我們幾個連襟,大家平起平坐,現在倒要我這個大姐夫伏低做小,去湊別人的下巴殼兒簡直成笑話了。”
向前不和他辯,沖窗戶外翻白眼。
“我知道,江宏斌有錢。可他有錢關我們什么事兒我們又花不到他一個子兒,沒必要對他卑躬屈膝的?!备咂竭叴蚍较虮P,邊還在那嘀咕。
高平這番不媚富的話本沒有錯,這也是他清高有人品的地方。
可這會子向前聽起來,卻多少有些刺耳。
她想回懟高平,若不是她成天“卑躬屈膝”地裝孫子追著求人,她手里的那些單子難不成從天上掉
沒有單子就沒有提成,沒有業績就沒有獎金。
世間的美好是否環環相扣,向前不知道,但世間的利益肯定是環環相扣的。
“真看不起你們這些當銷售的,為了幾個錢,把自己的尊嚴和親情都可以踩在地上摩擦摩擦?!?/p>
高平還是個憤青,一開始抨擊現實,就口不擇言還停不下來。
“要我說,明年我畢業了,你就別干了!辭職回家帶孩子得了。等左左右右上學了,我們就搬到學區房去,家里現在這套房賣了理財得了!”
向前就當聽笑話了,雖然這話高平已經說了好幾十回了,尤其是這幾年提的頻率越來越高。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毕蚯稗哿宿垲~前發,又回頭看了看后座上的左左右右一眼,“今天這戲你想演也得演,不想演也得演。江宏斌這單,必須拿下來?,F在已經不是錢不錢的事了。”
“柴進那孫子又逼你啊”高平下意識地問。
向前擰開手里保溫杯的蓋子,低頭抿了一口,而后搖頭:“不是他。”
高平捏方向盤的手明顯松弛了一下。
“是董事長。董事長下周要回來?!?/p>
“董事長”高平一驚一乍,“他也盯著江宏斌”
向前示意高平開車要看前面,然后又喝了口水,說實話道:“我是真不知道。不過,昨天董事長給我發了條微信,說他要回來一趟,還讓我別和柴進說?!?/p>
“不和柴進說”高平更疑惑了,“你不是說他倆一直穿一條褲子‘情同父子’么柴進敢在濱江這么囂張,還不就是拿捏的‘太子爺’的款兒”
向前公司的事和高平說得不多,也就是解釋她和柴進的關系的時候,和高平提過幾嘴。
沒想到,他竟然記得這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