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拖鞋……”付之幸轉動門把手,“我先走了,下次聊。”
她迅速打開門鉆了出去。
商陸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側頭對著落地的試衣鏡照了照自己的臉,又摸了摸下巴。
他長得很像壞人嗎?
回頭,看到沙發的角落里放著一個黃色的小方包,包上掛著一個淺藍色的小星星。
付之幸前兩年的小公司工作經驗不是一點用沒有的,她知道職場適配法則是什么,其中之一就是了解領導的領導風格,用適合他的方式和他相處。
例如商陸不喜歡打字聊工作,他喜歡面談,那她問“能打字聊嗎”,這就是無效適配。
剛才她腦抽問了他傻話,回到工位后,她認真的將自己的問題寫了下來,準備拿著紙條去問,最好在他辦公室,而不是68層的那個房子里。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她拿著紙條來到商陸辦公室。他換上了西裝,坐姿端正,冷著臉,付之幸才覺得熟悉的商陸回來了。
她甚至不用看紙條上寫的內容,直接把自己的困惑說了出來。
《暗夜十三刀》無法正常在7月23日交付,大家不想加班;內部的十名員工都是老員工,很多人帶著傲氣不服她這個新負責人。
商陸聽完,他看著電腦上的表格,神色平常的問:“當初你為什么和我形婚?”
“啊?什么?”
付之幸扭頭朝門口看了一下,還好門是關上的。
她不知道商陸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
“因為我爸媽天天催婚,如果我找不到一個花城戶籍的男人結婚,那我就要被他們拉回老家相親、結婚、生子、帶孩子、種地……”
聽到“種地”這個詞,商陸抬起頭,表情有了波瀾,“你還種地?”
付之幸不好意思的笑,“是啊,讀書時的每個假期都回村兒幫我爸媽種地。”
“種什么?”
“玉米和山楂。”
她家里人世代是農民,不僅她們家,整個村兒都是農民。
她考大學那一年,2013年,村里只考上了她一個大學生。村長帶著全村的心意給了付之幸六千塊錢,讓她在外面好好上學。
來到花城的這幾年,她才知道什么是大城市,什么是白領。如果她沒考上大學,她的后半生將會毫無意外的和父母一樣,成為農民,或者去市區打工。
她可以接受平凡的活著,但是無法接受父母的婚姻觀念,她不想失去自由終身困在村里給一個不愛的男人生孩子。那樣還不如死了。
思緒拉回,付之幸看到商陸的眼中多了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她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猜。
“付之幸,和我形婚,你是不是要給我點好處?同樣的,我也會給你好處。互相應對彼此的家長就是我們給雙方的好處。不管是互相合作還是求人辦事,都有利益交換,是不是這個道理?”
付之幸第一次聽他語重心長的口氣,像個老師。
她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