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謙虛、忍讓,在家里成為一個好姐姐,結后成為一個好妻子,老了成為一個好奶奶,這樣的人才是好女人。
羅珠想到了什么,又說:“不僅是你,很多女性好像都這樣,明明已經很好很棒了,卻看不到自己的閃光點。我奶奶、姥姥、七大姑八大姨的,是個女性多多少少都會這樣。但是我爸、我叔他們,就自信的跟什么似的,哪怕整天吊兒郎當一事無成。”
“我是我們家的另類,我遺傳我爸,換句話說,我是我們家的逆子。”
羅珠想到自己,她家在京城有房有車有拆遷款,隨隨便便找個只要本地人的單位,也不遠嫁,混吃等死一輩子多好。
可是羅珠不干,她非要自己闖。
人生如果不握在自己手里,那還有什么意義。
羅珠的媽媽說:“等你撞的頭破血流就知道家的好了!你看著吧,不出五年,你指定得自己滾回來!”
于是要強的羅珠整天在朋友圈曬自己的精裝生活,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她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
付之幸一直很羨慕羅珠,實際上她羨慕的人有很多,但是像羅珠這樣坦率直爽的性格,是她最喜歡的。她一直在向羅珠學習。
“豬,不管你是不是逆子,你一直我的人生導師。”
“別介,您高抬我了。我頂多算一個讓你覺得新鮮的人,人生的導師還得是您自個兒?。 ?/p>
聽了羅珠的話,付之幸又崇拜起羅珠來。
回到86層時,商陸在一樓落地窗后面的方形浴池里泡澡,前面有窗簾擋著,側面有酒柜擋著。
付之幸環顧一圈沒見到他的身影,以為他在房間。
于是她拿出自己帶來的畫具,移了移客廳的茶幾,在地上鋪上一層一次性塑料餐布,搬來門口換鞋的小凳子,架起了自己的畫架。
兩張畫的草稿早就起好了,就差上色了。她準備一張畫向日葵送給沈長陽,一張畫藍鯨送給江樹。
接好涮筆水,打開顏料盒,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藝考的那段時間。
她讀高中時根本不知道還有藝考這條路,是一個剛返鄉創業的徐老師在村兒里收玉米時,一眼相中了用玉米粒在地上擺小人的她。那個徐老師說:“妮子,你造型能力很好,要不要跟我學畫畫?”
付之幸搖頭,“我要考大學?!?/p>
“學畫畫也能考大學。真的。”
于是付之幸跟著徐老師學了大半年的美術,徐老師沒收她學費,說讓她給新畫室充當門面。誰料她不負眾望的過了花城大學的校招,走了提前批。
徐老師激動的把她的名字和成績掛在畫室,付之幸去年回老家見老師,發現自己的名字和照片還掛在榜上。
照片上是她站在校門口的磅礴的牌坊下,牌坊上寫著紅字:“國立花城大學”。
生活真是處處充滿驚喜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