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幸想去看看孫阿叔,那男的有些不情愿,說非親非故的沒必要。電話就掛了。
非親非故,沒必要……
她提著行李爬樓,樓道的感應燈壞了,黑黢黢的。摸著黑爬到五樓,剛把行李放在地上,就看到黑黢黢的門口蹲著一個人。他埋著頭,靠在門和墻之間的角落里。
付之幸嚇了一跳,她打開手機手電筒,看到他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衣服,地上散著一堆干枯的花。
“沈、沈長陽?”
聽到聲音,他慢慢抬起頭,眼里全是迷茫。他盯著付之幸,好像在回想,想了一會兒,他又低下頭,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付之幸蹲在他旁邊,拍了拍他,“你怎么了?沈長陽,你還好吧?”
他低聲說:“姐姐,小樹想你了……可是你不在……”
他的聲音和語調都和往常不一樣,很奇怪,像個小孩。付之幸打開門打開燈,把行李拿進去,然后讓沈長陽進來說。
他看到門開了,臉上閃過一絲開心,他趴在地上撿地上的花,一邊撿一邊說:“姐姐,你回來了,小樹給你買了花,你喜歡嗎?姐姐,小樹等了你很久,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付之幸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她有些害怕。她知道江樹有多重人格,沈長陽是其中之一,但江樹和沈長陽都是正常的性格,而眼前這個一直叫她姐姐的人格,她
澤水困
2022年的職場,因為媽媽的生病讓付之幸心神不寧。
她在工位坐立不安,眼睛總是盯著手機上的搶號信息看。她覺得媽媽應該來大城市看病,她要約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給媽媽看病。
可能是上天憐憫她,一個腫瘤專家號讓她搶到了。她立馬請了半天假去醫院,把媽媽的病歷復印件給醫生看。
醫生看完,說:“腫瘤復發了,得做手術,不做的話,腫瘤會越長越大。”
下午回到公司,開組會時,她的腦子還在想這件事,一直到賀經理大聲的咳嗽了一聲,她才將思緒轉移到組會上。
賀經理是她職場中的第三個領導,開組會時他笑瞇瞇的,對著大家一通唏噓和展望。他個子不算高,襯衣扎進西褲里,微微有點啤酒肚。他站在主講臺,分配著今年的需求。
今年,所有人都接到了比往年要多的需求,大家面面相覷,都在腦子里看到了加班到深夜的場景。
需求接的多,代表工作時間要變長。但是往好了想,年底的獎金也會拿的多。她給自己打氣,今年要掙錢啊,忙就忙吧!她要掙錢給媽媽看病!
工作量多她可以加班,但是最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是百川組的古怪氛圍。
三個組合并成一個組,大家的心不統一,拉幫結派的現象出現,看似是一個大組,實際上大家還是悄悄地分成了好幾波小團體。
組會的最后,賀經理當眾說:“今年有一個和日本合作的3a游戲,需要我們百川組支援其他部門,共同制作。下面是支援名單和對應的項目。”
3a游戲叫《異心動蕩》,游戲體量大,名頭大,能參與3a游戲的制作,將是工作里最值錢的一個經歷,很多人都盼著有這個機會,但名額只有那么幾個人。
付之幸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導演,付之幸”,她是這個3a游戲支援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剩下的幾個負責人是賀經理原來組的幾個人。
她聽到了其他同事發出的不滿的聲音。有人覺得她能力不行,有人覺得賀經理偏向,原先賀經理的組員覺得賀經理胳膊肘向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