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并沒有相愛的范本參考,他也不懂真正愛一個人要如何做,他和小學校園里幼稚的小男生一樣,愛她就要戲弄她,只是成年人之間的戲弄威力更大,痛感更強。
他苦澀一笑,“你認為我要怎么做?”
付之幸很少見他詢問自己的意見,她知道他這樣問她,是低了頭的,她低聲說:“我不知道。”
車子在高架上堵的動不了,商陸干脆熄了火,打開了窗戶。
外面還在下雨,天色漆黑,汽車尾燈和路燈將地面照射的反光。
“你不是說要聊天嗎,我們就拋下身份聊聊天吧。你不是我前老板、男友、捐款人,我也不是你的職員什么的,我們就是兩個普通的、平凡的、平等的人。”她說。
“怎么聊?”
“比如……”付之幸有很多想了解他的地方,但是商陸之前把自己保護的太好,總是不告訴她,“比如講講你之前的生活,作為交換,我也講我之前的生活。”
“好。”
商陸罕見的答應了。之前他最討厭和別人聊天、談心,那代表著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給了別人,有弱點就會被拿捏,可如今他在付之幸面前,心甘情愿。
付之幸也沒想到他回答的這么干脆,她思考了一會兒,開始了和商陸的聊天。
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平等、平靜的對話,對話內容也是付之幸不曾了解過的。
從生活聊到工作,從馬場聊到他的私人愛好,還聊他怎么選擇車,怎么選擇女人,他統統都說了,雖然付之幸覺得在選擇女人這個話題上他有所隱瞞,但是畢竟涉及到隱私,他有隱瞞也正常。
他說:我選擇你,是因為你沒有攻擊性,也沒有任何威脅。
付之幸笑道:我就是軟柿子唄。
可以這么說。他也笑。
兩個人真的像多年的老友。
她想起那本相冊,問:“你為什么小時候叫商子飛?”
商陸猶豫了,他說他本名就叫商子飛,是他爸取的。后來媽媽去世,他的小馬駒被殺掉,他有一定的獨立能力后,第一件事就是改了這個名字,改成了“商陸”。
他要把媽媽的姓氏永遠安在身上,這樣做一來加劇了他和父親的沖突,二來凸顯了他對父親的反抗。
所以,“商陸”這個名字不是他父親取的,而是商陸自己取的。
聊到最后,外面的雨變小了,付之幸坐著時間長有些腰疼,她打開車門下車站一站,活動一下。
車堵在了高架橋上,她站在路邊揉著腰。
商陸也下了車,他站在付之幸身邊,看著高架橋下方的車燈霓虹,換了個話題,問:
“和我在一起的那幾年,你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她點點頭。
他側頭看她,“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她又點點頭。
商陸心頭酸澀,“最后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他嗓子發堵,艱難開口:“付之幸,你現在還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