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這一切,嘴唇開合半天,終于意識到:“竟是……青靈玉微長陽帝君本相……”
“這回沒認錯了,正是我家祖君。”葉挽秋淡淡道,伸手解了紙偶對他們的禁錮。
一眾人這才明白過來,連忙收起兵器跪地謝罪道:“小人有眼無珠,冒犯太華主神,罪該萬死。”
“起來吧。”葉挽秋擺下手,“我初晉神不久,離家的日子也不多,你們不認得我也是正常。說說看,你家少主和那妖怪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正欲開口,韶嵐忽然注意到有人靠近,立刻行禮道:“三太子。”
哪吒這番是斂了自身神族氣息過來,看見如此場景,頓時微微皺下眉頭:“韶嵐。”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神使立刻心領神會:“回三太子,這些人是巫祭門來的,說是有個長得與太華主神一模一樣的妖怪殺死了他們的少主。”
還有這種事?
哪吒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葉挽秋:“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又看到周圍那么多人,于是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們很快離開街上,來到一處碧藍湖水邊的涼亭里,又請來了巫祭門的祭主夫人。
葉挽秋仔細一瞧,發現這位掌門人是一位中年女人。和其他族人一樣,她的裝扮也甚是奇特,臉上點畫著巧妙黑色圖紋,xiong前還掛著一枚玉質長鏈,上面雕刻的……像是一只麒麟?
她眨眨眼。
麒麟和巫祭之人,倒是個挺出乎意料的搭配。
在了解了事情原委后,祭主夫人先是朝葉挽秋叩拜致歉,接著便將那妖怪與自己兒子的事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少主名喚祈赫,是祭主夫人所生唯一的孩子。他天生根骨奇佳,巫祭之術學來得心應手,從小被寄予厚望,可謂順風順水。
又逢這少年正值雙十妙光陰,生得一副好皮囊,生性風流不羈。日常學習之余,祈赫對成為將來家主的使命一直不甚感興趣,只愛到處游玩賞色——山光之色,美人之色,珍饈之色——在這犁州城內可謂處處留情。
祭主夫人對此頭痛不已,又難以管教自己這個浪蕩成性的兒子,于是就想給他定下一門親事來斷了他拈花惹草的念頭。
可是,讓祭主夫人沒想到的是,祈赫有一日竟然主動朝她說起自己想娶一個姑娘。
她沒見過那位姑娘,只在祈赫房中見到了他日夜不休為其作的無數幅畫。
那畫中少女穿著一襲紅衣,生得絕世姿容,恍如仙神。明媚勾人的眼睛如秋水瀲滟,看人自帶三分笑,宜嗔宜怒,顧盼生輝,笑起來更是靈俏惑人。
祭主夫人問起她的名字。祈赫答:“阿婳。”
那副癡迷至極的模樣,從未在這個多情輕佻的少年身上出現過。
此后,他經常出去尋那個名叫阿婳的女子,還時不時夜不歸宿。種種出格之舉讓祭主夫人非常不滿,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什么妖邪迷了心智才會如此癲狂。
再后來,祈赫終于答應將阿婳帶回來,且堅持要和她成婚。哪怕祭主夫人一眼便看出那女子是個鬼怪,祈赫也絲毫不為所動。
“我以為將他關起來好好冷靜一段時間便能過去,就像以前那樣。誰知道……”祭主夫人說著,眼中又悲又恨。
“原來如此。”葉挽秋沉吟著,又道,“那妖怪能化作我的模樣必定不是偶然。再加上我方才在酒肆遇見那個人,他說過他本沒打算殺祈赫,是那妖怪擅作主張。”
說著,她忽然又想起:“對了,那人還說了什么令牌。你知道他在說什么嗎?”
祭主夫人悲痛道:“那是我們巫祭門的通神令牌。祈赫從我這里偷去以后,也沒在他尸身上找到,怕是也讓那妖怪拿走了。”
“這個令牌是做什么的?”哪吒問。
“我們一族受北境玉雪麒麟庇佑,保護城鎮不受妖邪侵擾。這個令牌就是能夠去往北玄神山,打開神山結界的通行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