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知道,父親有錯,陛下懲處他乃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上官芷蘭伏在地上,“妾不敢求陛下看在妾的薄面上,只懇求陛下念在父親年邁,只懇求陛下若真到了那一日,留下父親一條性命。”
她只求留下父親一條性命,旁的什么也不求。
梁垣扶起她來,“上官大人乃是老臣,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自不會有那一日。”
“陛下。”上官芷蘭兩只手緊緊拉著梁垣的手,雙目含淚,“謝陛下。”
梁垣搖頭,“回去吧。”
“富立岑。”梁垣吩咐道,“送貴妃回去。”
“是。”富立岑忙上前兩步,“貴妃,奴才送您回去。”
上官芷蘭再一拜,轉(zhuǎn)身出去。
梁垣再度拿起朱筆。上官珩,的確也曾是棟梁之材,他若就此懂得收斂,梁垣也不愿非要將其逼至絕路。
陛下留宿
這一年的冬入得早,還未至臘月,已經(jīng)紛紛揚(yáng)揚(yáng)下了好幾場冬雪。各宮殿內(nèi)已經(jīng)燃起地龍和薰?fàn)t,厚厚的門簾隔開外頭的冷氣,宮殿內(nèi)仍是溫暖的。
上官珩被貶,心中不忿,竟然轉(zhuǎn)而動起要改為支持曾經(jīng)的六皇子,如今的魏王的念頭。先帝在時,也曾寵愛魏王,奈何魏王資質(zhì)平庸,先帝也就斷了要將其議儲的念頭。
當(dāng)年便如此,更何況如今梁垣已經(jīng)登上帝位,地位穩(wěn)固,上官珩竟然動此昏庸又大逆不道的念頭。
魏王庸懦,一把鼻涕一把淚跑到梁垣面前和盤托出,表示自己絕無這樣大逆的念頭。
梁垣怒,下旨除了上官珩的官位,流放至磧西。
磧西那邊路途遙遠(yuǎn),氣候又干燥寒冷,阿耶自己雖不肯承認(rèn),但他已經(jīng)年邁,上官芷蘭只恐怕他受不了這樣的顛簸勞苦。
“主子,您歇一會吧,這些活我們來做就行了。”琴心勸道。
上官芷蘭搖搖頭,手中繼續(xù)穿針引線,她在為她阿耶縫制一件冬衣,“我這不孝女也不能再為阿耶做些什么。”只希望阿耶穿著這件冬衣的時候,能記起他還有家人兒女牽掛,不要過于傷懷。
琴心竹韻也忍不住在一旁落淚。
上官芷蘭只晝夜不停,趕出一件厚實(shí)保暖的冬衣來。
“老爺定能體會您的苦心和孝心的。”琴心將上官芷蘭親手縫制的冬衣裝好,含淚勸道。
上官芷蘭忍不住垂淚,“我只希望阿耶能夠平安。”
除了平安,她什么也不求。
她知道,阿耶作此糊涂念想,陛下下旨流放,而非大辟,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只是,她為人兒女的,如何能夠不牽掛憂心呢?
“咳咳。”上官芷蘭又咳嗽起來,累了這幾日,她的咳嗽又嚴(yán)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