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域搖頭,隨即下地,吩咐福伯,“更衣。”
“總兵,你這是要做什么?”韓庭道。
羅域xiong口起伏,氣得眼角抽動,“我要去把她找回來!”
他見福伯不動,便自行穿衣。
這可把韓庭急壞了,“總兵,她執(zhí)意要走,就隨她去吧,何必執(zhí)著?”
“再說,總兵帶人出了平寧駐地找人的事兒,已經(jīng)傳開,如今外頭正布了天羅地網(wǎng)要抓您呢,這時出去,簡直就是自投羅網(wǎng)啊總兵。”
福伯在旁邊也跟著勸,“是啊大人,韓大人說的是,這不是兒戲。羅家四位少爺,如今只剩大人一個,可不能再出意外啦。”
韓庭接著道:“而且,最近鰲軍又有動靜,前日探子來報,說關(guān)外十里已接連發(fā)現(xiàn)鰲軍跡象。此時若大人有個意外,怕是這北江鎮(zhèn)也難保啦。”
羅域卻似沒聽見二人的話,披掛整齊便踏出房門。
門外,是護(hù)送他回來的五百府兵,見他要走,齊刷刷跪倒在地,隊列從院內(nèi)延伸到院外,一眼望不到頭。
韓庭跟出房門,接著勸,“總兵即便不顧自己,不顧羅老將軍,也不顧羅家,難倒也不顧這跟您出生入死的五千羅家軍嗎?還有那城外營中的十萬將士,他們哪個不盼著總兵有一日還這世道清明?”
“縱是這些都不值一提,那么羅家另外三位將軍呢?總兵也不欲為他們復(fù)仇了嗎?”
“總兵你一人身系萬人之眾,怎能因一女子而致自身安危于不顧呢?”
說著,他也跪在羅域面前,“還望總兵三思!”
“望總兵三思!”
五百親兵齊聲呼喊,聲音響徹云霄。
羅域望著這些親自帶出來的兵,瞬間紅了眼眶,多年來出生入死的兄弟情,他斷不能辜負(fù)。
那她呢……
韓庭扯著他的衣擺,道:“大人舉兵在即,她離開或許對她而言也是好事。他日戰(zhàn)場廝殺,刀劍無眼,她一女子,大人如何護(hù)她周全?”
言及至此,羅域有所動容。他深換一息,牙幾乎咬碎,最后閉上眼睛,揮拳砸在了墻上,鮮血登時順著墻縫淌下。
羅域終究沒有再去尋找鄔璽梅,卻在院中揮舞長矛,以此宣泄心中的痛苦與不甘。他騰空躍起舉矛前刺,落地時雙手握著矛桿向下?lián)]打,矛尖重重砸向地面,瞬間擊碎青磚,濺起無數(shù)碎石。
他不躲不閃,任由那碎石在手上身上劃出無數(shù)傷口。傷口越疼,才越能覆蓋他心里的疼。
就這樣直到入夜,他體力耗盡了才癱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