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站起來,一腳把坐著的曹參踹倒,又坐回來繼續說正事。
漢臣見劉邦踹倒曹參,心中對劉邦那點陌生感消散了不少,心情平和多了。
大王還是那個大王啊。
劉邦補發了一份詔書,搞得好像劉盈所作所為是自己授意的似的。
他廣召天下賢才趕赴文會,由世子主持,在魯城商議如何治理天下。
不包吃不包住,劉邦就發了個輕飄飄的詔書——帛書就是很輕。
發完詔書后,劉邦拍拍屁股繼續去掃清楚國真正的余孽。
就算楚國守將望風而投,也要等他這股風來才會投,他還是很忙的。
劉盈的“亂來”得到劉邦的肯定,各地士人就不再觀望,紛紛趕赴魯地。
特別是齊國的士人,離得近,跑得最快。
齊魯雖說是儒者老家,其實也是春秋戰國的百家大本營。
孔子是魯國貴族,后來文化最昌盛的卻是齊國。
戰國時,齊王建立稷下學宮。齊國成為百家爭鳴的中心,孟子和荀子都曾經在齊國的稷下學宮當祭酒,荀子更是三進三出稷下學宮,當了幾十年的祭酒。
荀子一門的輝煌,是儒家在戰國的絕唱,也是百家在戰國的絕唱。
春秋戰國時,兩大顯學,一是儒,二是墨。
對百家弟子,有個夸張的說法,叫“非儒即墨”。
儒墨都不受當時統治者的重視,但在民間士人中聲勢最大,弟子最多。
因墨家組織太嚴密,被各國統治者盯著拆解后,墨家不再堅持自家學說,帶著知識融入了其他學派。
尤其是老對頭儒家中,混入了大部分墨家人。
秦國統一天下,嚴格控制民間游學。小的學派便紛紛抱團取暖。
因此秦始皇召集東方學者來咸陽時,召集的全是一群穿著儒衫的人。好像東方學者全是學儒的。
儒家等于諸子百家。這個等式在秦始皇時期就存在了。
劉盈接待了許多名士,法家和黃老在貴族中是顯學,但法家人和學黃老的,也有很多自稱儒生。
“儒家有太多學派,成為儒生,不僅可以修習法家和黃老學說,也可以學其他學說,更為自由,不會被人說是叛徒。”秦儒領頭羊叔孫通為劉盈解惑,“按照師門傳承,李丞相也是儒門?!?/p>
劉盈看向李丞相的兩位師弟。
浮丘和毛亨裝聾。
“有道理。”劉盈明白了。
百家學派要堅持自家學說,肯定都有一定的排外傾向。你學了這家學說,就不能說支持那家學說。
但荀子當了幾十年的稷下學宮祭酒,門下什么派別的弟子都有。若出自他門的學生都算儒門,儒門自然無所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