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沒走多遠,便帶著眾人偏離了五尺道。
趙佗等跟隨的人都騎著馬,進入山林很容易。
在離五尺道約一里遠的地方,劉盈跳下大毛驢。眾人也跟著下馬。
劉盈右手虛握著拳頭,輕輕敲了敲身旁大樹的樹干。
樹冠遮天蔽日,從枝葉間隙落下的光斑一動不動。
劉盈臉上的表情大抵是平靜的,只有眼底深處,藏著一股子不甘心:“趙佗,你知道嗎,燕地東北那片地,土地肥得冒油。”
趙佗道:“我去過那里。哪有什么肥得冒油的土地?”
他又不是土生土長的越人蠻夷,當他沒去過燕地嗎?
劉盈道:“事實就是如此。但要完全開發那片地,要等個近兩千年,才能填平沼澤,挖開過于黏稠的地面。”沒拖拉機和抽水機,靠人力干到死也建不成北大倉。
趙佗的眉頭微皺,不懂劉盈在說什么。
劉盈半跪在地面上,手指輕輕點了點腳下的土壤:“我們腳下這片森林,已經存在多少年了?”
趙佗嘴張張合合,不知道怎么回答。這誰知道啊?
劉盈道:“至少萬年吧。”
在人類存在之前,這片叢林便已經存在,所以才叫原始森林。
樹木的壽命可能不能達到萬年,但幾十年、上百年、逾千年的大樹卻不少見。
一叢樹木還未死亡,新的樹木便已經萌芽。枯枝落葉落在地上,掩蓋住被樹根緊緊握在手心的土壤。
北方的凍土,南方的叢林,便是我等先祖正在開拓的土地。
劉盈試圖從地面摳出點土壤,都那么艱難。
他臉上露出笑容,眼底的不甘之色卻更濃了:“兩千年后,我們的子孫后輩會對我們這群先祖嗤之以鼻。”
他清了清嗓子,又捏起了嗓子。
“天啦,東北黑土地肥得流油,祖宗們怎么不在這里種田呢?若是我穿越回去,我一定帶兵攻打東北,那可是北大倉啊!”
他笑了笑,又捏著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