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金色的龍椅冰冷,俯瞰著下方十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身影。
這是恩科的前十名。
穆紅纓按刀立于左,裴矩垂首侍于右。
空氣,是凝固的。
李徹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為首的那個布衣青年身上。
“張居。”
“草民在。”張居出列,躬身,不卑不亢。
“你的卷子,朕很喜歡。”
“謝陛下。”
李徹手指輕敲龍椅扶手,殿內響起沉悶的叩擊聲。
“,在這一刻,都成了廢紙。
李徹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最后一絲欣賞,也消失殆盡。
他忽然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伸出你的手。”
張居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把手縮進袖子里。
晚了。
“朕說,伸出來。”
李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張居顫抖著,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那是一雙,干凈、修長,指節(jié)分明的手。
沒有一個繭。
沒有一絲因常年抄書而留下的墨痕。
“一個靠為人抄書度日的流民……”李徹笑了,笑聲冰冷,“養(yǎng)出了一雙連世家公子都自愧不如的手。”
“一個差點餓死的災民……”他的目光掃過張居依舊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頰,“朕的賑災糧,看來是養(yǎng)人得很啊。”
“轟!”
張居的腦子一片空白,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說!”李徹猛地一腳,踢在他的身前,“你不是張居!你是誰?!”
“我……我就是張居……草民就是張居啊!”
李徹緩緩蹲下身,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