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滄閉著眼,并不理她,只有xiong口明顯的起伏表示那洶涌的怒氣還未消。
萬齊枝樂了聲,玩著手上的美甲,瞧著道:“楊滄,別太沒出息了,為個男人把自己磋磨成這樣。”
她一向對女兒期許頗高,作為家里的獨女,楊滄也向來心比天高,萬萬沒想到在個窮小子身上重重跌了個跟頭。
“婚好不容易都離了,這泥窩里爬出來還得沾些泥點子,那些窮親戚甩都甩不掉,你可別蠢到又讓他們沾染上你。”
這是還在為昨天楊滄對復婚的事松口做計較,她以前天天盼著楊滄清醒,但是她自己的女兒她清楚,做了什么決定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現在好不容易離了婚,絕對不能再和這么一家子人糾纏到一塊了。
她絮絮說著,像對著一具早已涼了的尸體發牢騷,除了楊滄還能看見的呼吸,她冰冷發白的臉和一動不動的狀態,說死了也不過分。
豪華溫馨的病房,像一間停尸房,陰冷、沉悶、逼仄。
隨著推開的門,終于攪散了陣陣陰風。
周軒剛從出生證明辦理那里過來,他去走孩子的一些手續,
無用的女婿
少年與女孩臉上青澀的笑,……
7無用的女婿
周軒帶來的問題,總算打破了病房里的沉悶。
萬齊枝興致昂揚的和田媽討論外孫女的名字,一連說了十多個,都被楊滄給pass了,就連王玉蓮都開始出謀劃策,說起自己以前雇主孩子的名字都叫什么,有什么寓意。
楊滄沒有參與,只時不時說個不表示否定。
周軒從進來說了要孩子姓名后,便好似再和自己沒有關系了,先去買了新的吸奶器,后又去辦了其他能走的住院手續,接著抱著醒來的孩子在病房里悠了幾圈,最后又重復上午的工作,拿吸奶器接了母乳。
中間兩人不曾說過后,病房里只有萬齊枝和這個那個討論外孫女名字的聲音,只言片語的,沒有問過周軒。
他似乎也不在意此事,在萬齊枝被楊滄連否了幾十個名字垂下臉掃興離開后,無事可做的他打算去樓下吃飯,然后回去。
醫院并不需要他留宿,楊滄顯然也不想他留下。
“名字我想好了。”要走的周軒被她的話攔住。
他回頭,看向中午還歇斯底里的楊滄。
“什么?”他同樣一派平靜。
兩人總是這樣,就像他們的婚姻,一次次尖銳到互捅刀子,然后又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風平浪靜。只有終于破碎的婚姻,表達了它在一個又一個深刻的洞孔后的不堪重負。
“楊霧。”楊滄的目光從漆黑的窗外移開,落向周軒沉靜的臉上。
“霧,大霧的霧。”
“好。”他點點頭,沒有問為什么也沒有提出意見,只是像聽到了一個指令后機械去做便可以,他回頭,推門就走了。
王玉蓮聞言,心里喜悅又好奇,作為旁觀者討論這么久都想問一句怎么起了這么個名字,但看兩人這相處方式,又覺心驚肉跳,什么話都噎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