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滄:“總之不能給她住。”
那房子既然要空下來,她其實不在乎周軒讓給誰住,反正本來就是公司的房子,但怎么都不應該是傅一璇。
想到那個女人溫柔的聲音,那是她身上絕對不會出現的柔軟,她像一把充滿了戾氣的刀,周軒這樣清冷紳士的人怎么會喜歡。
橫刀奪愛,傅一璇總是像一面鏡子,照出她這個丑陋脫了線頭的毛衣,硬生生扒在周軒的身上的樣子,任誰看一眼,都要說一句不適配。
即便如此,楊滄偏要周軒穿著,所有人看著,而傅一璇,是她最大的忌諱。
空氣滯澀的車廂里兩人看著對方。
周軒面無表情收回腦袋,將電話撥回去,在按下通話鍵前最后一遍問她:“公寓,你住不住?”
毫無疑問,他在逼她,如此冷靜又平淡的逼她,即便知道她介意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是什么,也可以毫不手軟地拿來威脅她。
還用這么一套看似體貼的詢問。
黑長的睫毛在眼邊落下纖斜暗影,她抬睫看他:“你不是說,那是我們的新家嗎?”
周軒語氣平平:“原本也可能該是她的。”
周軒的話,極其冷漠自然的回答給她心臟狠狠擰了一下。
“好。”
楊滄感覺自己摘了一顆壞掉的葡萄,明知咽下去以后有多苦,可是一想到她曾經站在葡萄架下仰頭望著這枚葡萄時期待憧憬的樣子,依舊想要塞到嘴里嘗一嘗。
她說:“我住。”
“繼續向東行駛一公里,即將到達半山春水。”
機械導航的聲音打斷了楊滄的回憶,閑置半年的房子即將入住。
竟然只是過了半年多。
九月的秋天,在旁邊兩人剛穿上長袖衣服時,她裹著厚厚的加棉睡衣,腳上踩著一雙棉拖鞋,憔悴、狼狽,站在她曾經有過無數幻想的別墅面前。
大概人類的想象力還是過于匱乏,那幾千種選擇里,沒有一條是她這樣出現在她和周軒的新家前。
此時,她和周軒的婚姻已經破裂。
關系形同陌路,蕭瑟的秋風里,兩人之間唯一的瓜葛是中間那個呼呼大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