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聽到的時候蹙眉思考了很久,那只黑貓有那么蠢?
想到她朝自己搖尾巴的樣子,周軒在實驗室愣了幾秒,但終歸是不關自己的事,一直到年底,同學們都陸陸續(xù)續(xù)考完試回去,有忙著收拾行李的,還有忙著過年回家前買點禮物的,周軒穿行在校園里,只有圖書館和實驗室。
這夜,他一直待到閉館才出來,因為又繞道去了趟實驗室,回寢室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本科有門禁,為了不被鎖在門外,他走了晚上漆黑又路不好走的小樹林。
才剛進去,一片寒風迎頭澆過來,順著脖頸一路灌到xiong口里,冷得他渾身直哆嗦。
沒走幾步,就聽見凄厲的聲音回蕩在這片無人的小樹林里,給本就空蕩又森然的氣氛增添了幾分詭異和驚悚。
他卻很快聽出了聲音的來源。
是貓叫,而且是不安恐懼的那種叫聲。
因為小時候家里窮又無聊,他常和貓狗一起玩,所以他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他循聲快步跑過去,干枯枝杈在他腳下被踩斷,只見不遠處一道黑影快速跑開,他本來就不是為了抓人,只想及時制止一場惡行,然而等他走到跟前,原地只有凄厲低吟到漸漸斷絕的貓叫聲。
他用手機手電筒照過去,橫斜的枝杈枯葉上,被扔下一個被剖腹斷腿,腦袋上的耳朵被扯裂在地的貓。那只小貓的眼球里還扎著兩根竹簽,是那種炸淀粉腸時隨處可見的竹簽,一左一右似乎將他永久的釘在了土地里。
周軒看清地上的尸體,一瞬間渾身血液冰冷倒流,毛骨悚然,本就大膽的他也因為眼前觸目驚心的場景嚇得往后倒退了好幾步。
地面血液橫流,滲透地面。
周軒幾乎很快就想到了那個莫名其妙在湖里淹死的小黑,他腦袋里有轟的一聲。
學校里有人虐貓!
這并不是多么罕見的社會新聞,只是他沒想到會近在咫尺的發(fā)生在他眼前,如此血腥、赤|裸、殘暴。
周軒想到舉報,又想到這個小樹林連著附近五公里的小花園,都沒有幾個監(jiān)控器,要揪出那個人難度很高,而且說不清楚后只會給他自己惹一身葷腥。
別人難免不懷疑,這不是你自導自演嗎?
他也不想多管閑事,因為即便是在這個看起來好似沒有身份差別的學生群體里,仔細考量他也算是個弱者,這件事處理不好,他會惹上很多麻煩,然而,他連著幾天實驗都沒有做好。
再有幾天學生就徹底走完了,很快,這個空蕩蕩的校園可能完全淪為了那個喪心病狂的虐貓者狂歡的樂園。
清大占地四百多公頃,學校各處的貓貓狗狗有上百條,消失一兩只并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周軒并不想伸張什么正義,但還是在長久的惴惴不安,食欲不振后,給自己常遇見的另一只小貓買了件小衣服,衣服脊梁的部份有個小熊掛件,在小熊的小眼睛里裝了個針孔攝像頭。
天氣冷,學校里不少貓狗都被同學們穿上了好看的衣服,他換上這個不算太突兀,但卻著實花了他不少錢,為此不得不考慮寒假留在這里打工。
他給自己的這個行徑找了個理由,積德。
為了還能碰上食堂最后的剩菜,為了清大學業(yè)的順利,為了以后的人生不復從前的荒謬,他給自己找了個不得不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