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勇放聲大笑。
柳時風最后道:“李少爺縱馬馳騁,拖拽他們約莫十里,而后要那幫他們帶來的衙役將這些武勛一起帶入了關翼城,事關越千峰,已押入大牢。”
薛道勇提筆寫字,道:“為首的,是誰?”
老邁親衛回答道:“是從四品宣武將軍戚俊松的兒子。”
薛道勇道:“戚俊松啊,快要四重天的武夫,之前在邊關撿了不少的功勛,算是少壯派的將軍了啊,有手段,刀法用的也不錯。”
“觀一是因為不愿意給我家惹上麻煩,哈哈,是好孩子。”
“他知道分寸,老頭子卻不能不照顧自家的孩子。也要投桃報李啊。”
老人沒有再說什么,提筆寫完了筆墨,招呼柳時風來看,柳時風看到上面是一副山水圖卷,上面駿馬馳騁,一側題字,氣吞萬里,柳時風道:“是好字。”
薛道勇道:“自然是好字了。”
他賞玩一番,隨手將筆拋下,道:“把這送給戚俊松。”
老人淡淡道:“我記得,他不只有一個兒子吧?”
這平淡的一句話里面,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森然和殺意,李觀一沒有下狠手,是為他留面子,老人贊許這樣的善意,商人講求一個有來有往,而后也要給出自己的回報。
老人自語嘆息著:
“還是孩子啊,不懂得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絕的道理。”
“老頭子怎么還需要他照顧呢?我的雙手已滿是血腥,不差這一個了。”
“時風,你把收尾處理好吧。”
“孩子們還不成熟啊,我聽說他帶著霜濤在江南的巷道里穿行,為她撫琴作曲,然后一起爬樹,背著她回來,可見還是少年人,眼里還是春光秋月,看不到亂世的血腥,我們已經老了,我們的時代過去了。”
“為他們鋪平通往天下的道路,就是我們這些老骨頭最后該做的事情了啊。”
“我要用最小的代價,教會他這些亂世的道理。”
“這正是作為長輩該做的事情。”
“否則,他想要真正明白這些,需要付出的代價,就太過沉重了。”
老人眼底神色復雜。
柳時風微笑頷首,輕聲道:
“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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