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李觀一和李昭文離開了金吾衛之地,外面已有車輿,但是李昭文擺了擺手,示意那車輿自去,她和李觀一兩人并肩在外散步,江州城的早上仍舊很祥和,完全看不出來昨日經歷過一樁大事情。
李觀一此刻穿著一身藍衫,腰間的劍器是御賜的,也因為這事兒給扣了,木簪束發,如一尋常少年人,倒是樸素。
剛剛從小黑屋里放出來的,自是樸素,和李昭文閑聊。
“倒是李兄,消息夠靈通的。”
李昭文灑脫笑道:“京城里面的大事情,瞞過許多人,也瞞不過許多人,李兄啊,你的名字可以算是響徹一方了,列國昨日都知道,有個十五歲的金吾衛提著一把劍就殺到了鬼市里面。”
李觀一道:“……好吧,不過,我們是不是要換一換稱呼。”
“你叫我李兄,我叫你李兄。”
“到底誰是李兄?”
“亦或者你是李兄的李兄?”
一個冷笑話,卻似是戳中了李昭文的笑點,她琢磨了下,忽然大笑起來了,笑得前俯后仰,眼角都有眼淚了,最后她笑得肚子疼,一只手拍著李觀一的肩膀,道:“哈哈,哈哈哈哈,李兄,你可真是有趣。”
李觀一覺得這家伙嘴巴毒,笑點也夠低的,道:
“誰是李兄?哪個李兄?”
“噗哈哈哈哈哈,你,你不要說話了,哈哈……”
李昭文又被逗笑,她笑著肚痛,道:“好,好,那么我們換一個稱呼。”她微笑著,展開手中折扇,掩住上翹的唇角,左手背負身后,瀟灑道:“我喚你李兄。”
“你嘛,叫我二郎就是。”
李觀一不置可否,只是兩人走過的時候,他敏銳注意到周圍有人看著自己,目光似乎有些奇怪。
有人在跟著自己?
而且,跟著自己的人似乎變多了?
李觀一回身,看到了馬蹄聲傳來,有人走馬而來,所謂的走馬,和奔跑的戰馬不同,這種馬走的時候,是四個蹄子各跑各的,像是在走,很穩,又快,前世那馬踏飛燕的順拐式走法。
所謂的走馬觀花,價格不菲。
上面是清俊少年,穿著一身錦袍,周圍有仆從,其余富貴家子弟,眉宇飛揚,握著一柄折扇,五官還挺好看。
就是似乎給人下黑手揍了,鼻青臉腫還沒消下去。
縱然如此,也是同樣抬著下巴,頗為有些自矜自傲。
是之前和李觀一他們在長風樓互毆,或則說,對面被單方面暴打的文官子弟,那位門下侍郎之子晏代清,周圍的人,應也是那些文官世家的子弟了。
這些文官世家子看著李觀一,笑著道:“啊,這不是【穿緋袍】的李觀一校尉么?正八品下的參軍事,怎么今日穿一身布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