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人都看得呆住了,然后才發(fā)現(xiàn)了那老人安詳。
他顫抖著伸出手,試探老人的鼻息。
然后臉色煞白,一下朝著后面跌倒,顫抖許久,才轉身大步跑出去,大喊起來道:“祖老,祖老仙去了!??!”
“祖老仙去了!”
陳國皇宮大祭之中。
活佛忽然微頓,他手中的佛珠突然就斷裂開來。
佛珠落在地上,一粒一粒散開來,還有幾粒不知落到了哪個縫隙里面,忽然就再也看不到了,這黧黑的僧人一滯,嘴唇抖了抖,抬起頭,看著東方忽然有云霞流轉,金色的光華鋪開了很遠。
活佛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忍了許久,終于還是落下淚來。
‘嘿,和尚。’
‘我叫祖文遠,文正的文,心遠的遠。’
而大祭之中,各方勢力的角逐,并無人注意到了這個來自西域的僧人的痛苦,所有人都被澹臺憲明之死震到,無論如何,無論旁人喝罵他是個奸臣,還是被人罵做是權相,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他的地位和實力。
他的弟子和朋友遍布整個天下,門生故交都非凡俗。
這個人有絕大的名望。
有大世家為他的妻族,他一死,則必然是有無數(shù)人為他復仇。
而澹臺憲明之前建議囚禁了岳鵬武,則更是將他個人在天下的名望和評價推到了一個風口浪尖的層次上,旋即又有人稟報,嗓音顫抖,道:“另外,岳鵬武,逃獄,成功!”
于是眾人皆嘩然,澹臺憲明之死,岳鵬武的離去。
再加上昨天晚上,雖然被蕭無量遮掩,卻仍舊被許多人窺見到的皇宮的巨變,最后落在了澹臺憲明寫下的那一行文字上,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把這些信息聯(lián)系起來。
是岳鵬武麾下的刺客李觀一,一路潛行來此。
忍辱負重,最終殺死了澹臺憲明,救走了岳鵬武。
于是澹臺憲明,岳鵬武兩個人的名望,都直接落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這一日,天下許許多多的人記住了這個名字,李昭文的笑意消失,只剩下一種慨嘆,慨嘆這天下英雄何其多。
應國的二皇子姜遠卻感覺脖子微寒。
“竟是個刺客……”
他看著那位高權重的權相的尸體,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瞇了瞇眼睛:“李觀一,此人當真讓吾厭惡啊?!?/p>
突厥七王嘆息:“孤身赴皇宮,拔刀斬權相,又能夠救走忠勇的將軍,自己則拂袖而去,這樣的人,哪怕是刺客和殺手,也一定是心中秉持烈陽般意志的豪雄,真可惜,當日竟然不曾和他多多飲酒?!?/p>
“憾甚!”
破軍拍了拍突厥七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