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們二人對于時間的認知有如此大的不同,也可以理解。
嬴惑是敖潤自誕生起見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神仙。他對于嬴惑的看法,與其說是總在一起行動的普通朋友,不如說更偏向于同類間的相互吸引。
每每也就在和那家伙站在一起說話聊天的時候,敖潤才會真正意識到,他體內實際上還擁有龍族的血脈。即便他自誕生便一直與人類為伍,內核上他亦與人類有著天壤之別。
正因為此,當聽嬴惑說到他覺得這多出來的一千年并不重要之時,敖潤才會這么不爽。
要做比喻的話,就像是你被召喚到一個火之將熄的世界里,遇到了召喚你的一名老不死人。你把人家當作這個世界唯一的正常人,和他打招呼,和他一起殺怪物,有的沒的都關心他一下。
結果最后卻發現,人家根本就是把你當作一個工具人兒,有你沒你他都無所謂,他的唯一愿望就是殺掉最終boss薪王,然后結束這趟旅程。
要說不憋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更精簡一點的話,大概可以概括為兩個字兒:舔龍。
雖然沒這么嚴重,但凡事不能細想,一細想就會越來越鉆牛角尖,以至于人會不自由住地把一件事情背后的意義無限放大。
敖潤現在就處于鉆了牛角尖的狀況。
他一想,好像除了最開始嬴惑懷疑他的身份,而主動與他有過交流以外,之后確實是他自己一直纏著人家來著。尤其還在中間一段時間,嬴惑和衛昱臣斗智斗勇天□□蹤詭秘之時,也是敖潤主動在衛昱臣面前幫嬴惑打圓場,并幾次動身前去尋找他的
再加上后來嬴惑本無心斬妖除魔,敖潤卻非得粘著人家讓他和自己一起行動。現在一想,真是像極了中學時侯和自己同學撒嬌,就想讓人家陪著自己一起上廁所的女孩子。
“嗷——!”
越想越暴躁,敖潤吼了一聲,龍吟聲覆蓋了整片乾坤圖內。他催動起自己所御之水纏繞于身周,襲向了嬴惑。
“你這人怎么回事!”
見到敖潤之前只是在靜止,嬴惑還以為這家伙不想打了,準備和他休戰,結果誰知道前一秒還安安靜靜像是在思考人生的敖潤,下一秒突然就暴躁地像是放了曼妥思的冰可樂一樣,直接二話不說攻擊了過來。
水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這襲擊過來的湖水,看似只是水流,實際上其中蘊含的力量不可忽視。尤其是在敖潤給其內部灌注了靈力的情況下,這水流之中仿佛蘊藏著千萬把鋒利的刀子,剮在人身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下手真狠。”
嬴惑嘀咕了一句,也不甘示弱地開始了全輸出。
三重“堅”字訣眨眼間附加在了他手中的樹枝之上,火焰開始從四面八方向他這邊聚攏了過來。
火焰的熱氣令周圍的空氣流動了起來,嬴惑的衣物與發絲被吹得紛亂。他動作熟練地以握劍的手法握住了那樹枝,一只渾身浴火的鳳凰形象在他的背后若隱若現。
他將右腿緩緩后撤,漆黑的雙眸被赤紅的火光映得通紅。
敖潤動作很快,幾乎眨眼間便攻到了他的眼前,嬴惑眸中倒影的景象頓時由火焰的色澤轉變為了一片淺金色。
兩股力量在空中碰撞、擠壓著,發出了沉重中蘊含著驚雷的聲音。火焰吞噬了湖水,湖水又仗著自己勢眾與底蘊深厚,不斷涌上蠶食著那火焰。一時間,二人于半空中僵持不下。
在第一波正面碰撞之后,嬴惑并沒有選擇繼續與敖潤硬碰硬,畢竟他那身鱗甲的確不是一根小樹枝就能輕而易舉突破的。
他故意賣了個破綻給敖潤,沒有太多打斗經驗的敖潤果然上當,立刻就轉變了態勢攻了過去。誰知嬴惑早有準備,只是拿著手中的樹枝一抹一挑,精妙的劍法使他立刻脫離了敖潤的攻擊范圍,繞到了他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