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吧脫吧。
“我熄燈了?!鄙驎r庭說。
“好?!庇嘤孜┗卮鹜辏那拈_始脫衣服。
好不容易把衣服脫光光,余幼惟長長地呼了口氣,這時只見窗外劃過一道煞白的閃電,雷聲緊接而至。
巨大的聲響嚇得余幼惟一骨碌鉆進了被子里,他屏著呼吸,感覺房間都要被震碎了一樣。
大概是害怕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尋求依賴,余幼惟身體不斷往后挪,原本想象以前那樣,將身體貼在墻壁上以尋求安全感,可這會兒他往后挪,貼到的是沈時庭。
一碰到,他愣了一下,又自覺地往前挪一點。
過了一會兒,又不自覺一點一點往后挪。
挪前挪后,來回了好幾次。
終于,沈時庭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很怕么?”
余幼惟的聲音悶在被子里,含糊不清:“……嗯?!?/p>
“過來。”
余幼惟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道力道勾著他的腰,輕而易舉地將他連帶著被子一起勾了過去。
他后背有了著落的地方,隔著被子,他知道那是沈時庭的懷抱。
余幼惟一時間沒出聲,思緒也停滯了幾秒。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下接著一下,蓋過了窗外轟隆的雷聲。
“這么怕打雷?”沈時庭的聲音低低地落在耳后。
余幼惟抿了下唇,小聲說:“嗯,從小就害怕。”
窗外雷聲大作,襯得房間內安靜異常,他幾乎能聽到沈時庭均勻的呼吸。
又過了片刻,沈時庭的的胳膊收緊了些,聲音帶著點困倦的懶意,他說:“別怕,睡吧。”
也許是這句話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余幼惟的思緒再也沒被外邊的雷聲打擾過。
他能感覺到的只有沈時庭的呼吸,還有隔著被子放在他腰上的手臂。
這一夜,在困倦的席卷下,余幼惟迷糊地想:做不了姻緣伴侶,或許他和沈時庭,可以試著成為很好的朋友。
-
夜里,沈時庭做了個夢。
彼時他還是五六歲的模樣,突然從床上驚醒,他躺在正中央的白色大床上,四周漆黑一片,空無一人。他不斷往床邊跑,卻怎么也跑不到頭,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一腳踩空,重重跌落了下去。
沈時庭睜開了眼睛。
房間內靜悄悄的,窗外的雷電已經停歇,只有雨水輕輕拍打窗戶的聲音。
與夢里空無一人的房間不同,此時懷里的人睡得正熟,像個小暖爐般散發著溫度。
一切都很安寧。
沈時庭看了余幼惟片刻,起伏的xiong膛漸漸平緩下來,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