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后,櫻看了一眼已經不復往日模樣的大廳,又轉頭看向了二樓,笑了笑,隨即便走向樓梯拾級而上。在走過了一段并不算長的過道后,櫻停在了一扇半闔著的門前。她抬起頭看了眼門上掛著的用非常可愛的字體寫著“真奈”字樣的木牌,卻沒有推門進去。
許是櫻站在門外的時間太久,里面的人終于忍不住出聲催促:“既然已經來了,為什么還不進來?”
這個聲音櫻還留存有印象,就是在醫(yī)院時有過一面之緣,又在“葬禮”上聽過的,屬于小原夏樹的聲線。
與前兩次不同,相比起之前還帶著點“人氣”的聲音,這一次剩下的就只有鬼氣森森。
面前的門被徹底拉開,櫻抬眼看向屋內站在一張椅子旁對著自己笑的小原夏樹,微笑著走了進去。
當櫻進了屋才看清楚,椅子上坐著的正是此前一直沒有找到的小原真奈。
她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身上穿著黑色的哥特裙裝,頸間帶著猩紅中透著黑的項飾,就像是一只精致的人偶。
“你在等我?”櫻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小原真奈,隨后便看向了一旁的小原夏樹,直接指出道:“你知道我會來。”
小原夏樹聞言發(fā)出了神經質一般桀桀地怪笑聲,但也不像是被拆穿后的惱羞成怒。
待他笑夠止住了這滲人的聲音后,櫻才不緊不慢地繼續(xù)問:“為什么?”
“為……什么?”小原夏樹重復了一遍,然后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再次笑了起來,“還能是為什么呢……”他伸手輕輕抬起了小原真奈的下巴,笑得溫柔極了,然而下一秒,他臉上的溫柔好似曇花一現猝然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恨意,他反手一巴掌扇在了真奈的臉上:“當年若不是因為有了她,哥哥又怎么會匆忙和那個女人結婚?!我可憐的哥哥啊……”
櫻看著頭偏向一旁卻依然毫無所覺的小原真奈微微皺起了眉,“莫名其妙。”她說道。
小原夏樹聞言低低笑出了聲,“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哥哥找到一個愛的人結婚生子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不對,我討厭那些將哥哥從我身邊奪走的人!不管是真奈還是她的媽媽,我都討厭!”
小原夏樹忽然停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說:“不好不好,差點忘了正事!”他看向櫻,露出了譏笑的表情:“那只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變的蠢兔子果然是被你救走的吧!”
櫻挑了下眉,問道:“既然知道了,為什么不逃走?”
“哈哈哈,逃走,為什么要逃走?”小原夏樹笑得越發(fā)猖狂起來,“我們做了那么多不就是為了將你引來么!”
“明明可以斬草除根,為什么還會留下活口讓它回去報信,都櫻小姐你不會沒有想過吧!”
櫻靜靜地看著小原夏樹發(fā)瘋,沒有應和一句。
小原夏樹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而是繼續(xù)大笑著說道:“有個人讓我?guī)Ь湓捊o你‘終于能夠解除付喪神身上的詛咒了,您開心嗎?’”
原本一直不為所動的櫻在聽到這句話后眉頭狠狠地皺起,臉上的笑意終是全部斂下,她冷聲道:“什么意思?”
“誰知道呢。”小原夏樹癡癡的笑了起來,“果然啊,就像那個人說的一樣,這句話一定能讓你變臉!”
櫻卻忽然冷靜了下來問:“你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嘻嘻嘻,我不會說的喲。都櫻小姐那么想知道的話不若自己去京都啊,他說了,他就在那里等著你,屆時定當掃榻相迎。”
小原夏樹笑著笑著卻突然斷了氣,直挺挺的倒下了。他的臉上凝固出了一個分外扭曲的笑容,卻沒有一點痛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