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瀾額頭冒汗,附和著說是。
劉老板往前一步,壓低聲音,有點曖昧地:“你說,我以前怎么就沒發現小瀾瀾你這么可人疼呢?”
寧瀾往后退了一步,臉上笑容盡散,隱隱有了些怒氣。他現在除了隋懿,誰也不欠,沒必要再隱忍不發。他沉聲道:“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劉老板您忙。”說罷轉身便走。
劉老板賴皮似的拽住他胳膊往回拉:“哎哎哎,我還沒說完呢,先別走啊?!?/p>
寧瀾正欲掙扎,另一條胳膊被從旁拉住,一個大力將他從劉老板身邊扯過來,伴隨著熟悉的低沉聲音:“馬上入場了。”
是隋懿。
寧瀾的腦袋簡直都要炸了,他覺得老天一定是有心作弄他,總讓隋懿撞見這種窘況。
“喲,這不是,這不是……”劉老板在后頭舌頭打結半天,也沒把隋懿的名字叫出來。隋家是京城叫得上名號的世家大族之一,跟他這種中年發家的暴發戶不是一個階級,他只覺得這小伙子似曾相識,好像在哪兒見過。
這邊隋懿已經拉著寧瀾把人遠遠甩在身后,拐了幾個彎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才放開寧瀾的胳膊。
寧瀾被他沒輕沒重的手捏得生疼,揉著胳膊鼓著腮幫子看他:“你那么兇干嗎?”
他這話意在撒嬌,想讓隋懿心疼他一下,像之前那樣親親或者抱抱都好。自從前幾天他失言問了小提琴的事,隋懿都對他不太上心,昨天晚上他再次冒著下不去的危險爬到上鋪,隋懿也只是敷衍地親了他一下,翻身到床下接住他,就又上去睡覺了。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只能絞盡腦汁百般討好,不敢靠太近,怕被他討厭,又不敢離太遠,怕他忘了自己的存在。
寧瀾以為這下隋懿該消氣了,雖然他從沒說過,可寧瀾就是知道他最吃自己受傷服軟這一套。
孰料隋懿的表情沒有絲毫軟化,冷冷地問他:“還要多少錢?”
寧瀾愣住:“什么?”
其實寧瀾猜對了,隋懿這幾天心情的確很差,但原因不在他。
這幾天隋懿每天都會接到父親的電話,他掛斷,父親就再打來,開勿擾模式不接,父親就給他發短信,說老師病了,在xx醫院住院。即便父親把地址和床號發過來,他也沒打算去看,他和老師的師徒緣分早在老師介入他們三口之家的時候就已經盡了,對方先辜負了他的信任,他為了不再跟他們有瓜葛,都已經破釜沉舟地走到這一步,現在根本不可能回頭。
糟心的事似乎約好了要撞到一起,紀之楠也在住院。他那么膽小的一個人,小時候看到自己下水游泳都要捂眼睛喊救命,如今受了這么大的刺激,他的公司居然這么快就安排他出來工作?
兩件事隋懿都無能為力,卻都盤踞在心頭經久不散地煩擾著他,想避重就輕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