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
他含幸茹苦,一把肥料一瓢水養大的葡萄,誰都不讓碰的葡萄,差點葬送在了別人的手上。
……
遲來的蘇小蕊提著倆食盒剛邁入院門,頃刻間傻了眼,滿地都是黑曜石般的大葡萄,滿眼的不可置信,立馬就擺架勢要掏家伙:“少主!有賊人!”
這時只聽見在院中不遠處的石桌上,葉曉斂眉冷臉地道:“不用了,這家伙就在我面前。”
一直埋著臉羞愧難當的清河,這才勉強從長衣袖中抬起眉眼,看著蘇小蕊匆匆一訕笑便又埋了下去。
蘇小蕊恍然領悟,但看著一地的熟透的葡萄仍是有些膽戰心驚,沒人敢隨便靠近少主的葡萄藤,即便是半大的孩子都被關過柴房……而如今……
她環視了四周像是拆家的場面幾眼,實在不敢輕易靠近,就輕聲問:“少主,這食盒?”
蘇小蕊站在稍遠處,只要少主說了半個“不”字,她打算立刻動身逃離。
“拿來。”
“……嗯?哦,哦。”
蘇小蕊按葉曉的吩咐挑了幾道菜,五谷甜粥,燴梨羹,清涼冬瓜盅,還有四果湯,但說是四道菜,不如說是四樣甜品。
起初她不甚理解,少主怎會主動想吃甜食。
葉曉示意一下,蘇小蕊便就此退下了。
清河從小到大吃多了藥的苦,便十分喜甜。
當那四樣東西一樣樣被端出來時,清河的兩只眼睛頓時如同光芒四射般明亮,他看得甚至快把眼珠直接從眼眶內滾到碗碟里,他不禁贊嘆起眼前這個方才還兇神惡煞的男人:“閣下好xiong懷,不僅能對一些“冒失”既往不咎,還能寬容以待,實在令在下佩服,佩服。”
清河秉持正經嚴肅的神色,一邊拱手作揖張口就來,把自己偷葡萄的行徑摘得干干凈凈,一邊直瞟向桌上的甜品,司馬昭之心是人皆知。
說完他又說道:“不知閣下竟也對甜食感興趣,這么說來我們還是同好啊。”
葉曉立馬道:“我不吃。”
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更叫清河能借機發揮了,清河以某種崇拜至極的神情作揖道:“竟然是這樣,閣下為了讓我一解嘴饞竟然如此用心良苦,我自不負厚望將這些統統收拾干凈。”
說完,清河立刻就撈起勺羹便開始痛快朵頤。
葉曉無語凝噎,怎么會有這種為了吃口甜的而昧著良心說話的人。
不過他看著清河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不免道:“你和以前一樣。”
從前他也是趁著天還沒黑,從外頭帶些清河在府內不被允許多吃的東西,解饞去苦。
蟬聲兩三,熒光稀落,那時的清河與今日這般,喜好甜物。
清河驀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葉曉時的神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在氣氛僵持了幾秒之后,才難以置信地說:“閣下……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