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葉曉童年不多的記憶中,唯一記得清河生氣到大哭的時候,甚至直接將他趕出了府邸,還生氣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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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螢火蟲如下凡的繁星海,四處紛飛,葉曉正借著月光在屋頂揭瓦,這個屋頂很久未修理過,上次他偶然發現正是此處可以鉆下去一個人。
不一會,他便悄無聲息地落了下去。
一落下去,葉曉的懷中便發出透亮的綠色熒光,他掏出懷中的東西,正是一袋紛飛的螢火蟲,將其掛在了清河的床頭。
他剛要在床畔邊坐下,便聽見睡在桌上的阿鏡嗯啊了兩聲,葉曉一個疾步過去就干脆點了人家的穴,祝好夢。
桌上還有把蒲扇,葉曉一并帶了過來,這回不坐床邊就坐那張凳子上。
房間里忽然一陣柔和的光亮,還有此起彼伏的涼風,任再怎么睡得沉的人也不會毫無察覺,何況是這種悶熱叫人難以深睡的天氣,清河起先對這亮光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開始適應,甚至習慣上。
他喜歡光。
阿鏡也并不是這般扇風,他會保持合適的力度并扇滿全身,涼爽且適宜,不像此時此刻,時輕時重時緩時急,還只扇臉。
清河若能不醒,除非是吃了蒙汗藥。
他微微睜了睜眼,眼睛也只是朝著張開時的方向,并未看向葉曉。
葉曉扇了一會,笑道:“我知道這附近有處溫泉,去不去?”
“……不去,而且那對傷口不好?!闭f完清河便重新闔上了眼。
“是嗎?活血化瘀……好像是不太好?!?/p>
葉曉自顧自的點點頭,后又道:“那去山泉水泡怎么樣,清涼透體~舒爽有趣~”
他神往的神情似乎正在水里似的。
清河煩透了,便顫顫巍巍地坐起身來,橫眉直視著葉曉道:“我不去,和你有關的我都不去,可以了嗎。”
因為傷口并未纏著細布,為防壓到傷口,他便一直側著身躺也只穿了寢衣的一半,這下坐起身來寢衣一落,就更加顯得衣不蔽體,毫無作用了。
清河又背過身將傷口展示給葉曉,“看見了嗎這都是你造成的,要是它再過去一點我再跑慢一點,那么恭喜你涯大當家的,成功了,不……葉少主?!?/p>
葉曉整個人一震,如臨晴天霹靂,方才還歡愉的神情,此刻面如土色。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清河眉頭緊蹙道:“我倒是不想知道,只要葉少主到時能痛快地放我們離開,我就謝天謝地了?!?/p>
清河似乎不再是那個笑起來很可愛的小少年,似乎又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變。
葉曉不太甘心。他鼓起勇氣問道:“那你還記得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