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稀客啊,”邱長風看見沈持,笑吟吟地說道:“沈大才子來了?”
沈持扯著他破舊的道袍,小臉蛋一皺吧旋即嗚嗚哭起來:“道長,我爹被山匪抓走了,嗚嗚嗚……”
他這一哭給邱老道整不會了,以前稱兄道弟的沒哄過孩子,手忙腳亂地拉著沈持坐下:“貧道都知道了,蹲墻頭上等了你好幾次,都沒看見你。”
持抽噎兩聲:“求道長幫我救救我爹吧。”
邱長風:“你別哭,有話好好說。”
說完這話,他又覺得不對勁:“喂,你怎么知道我會幫你,貧道的心很硬的。”
沈持說道:“很不巧,這件事牽連到紫云觀。”
“貧道才回來幾天?”邱長風的眼神有點促狹:“嘿嘿,就算你怎么攀扯,也牽連不到觀里的。”
想嚇唬他,沒門。
“道長離家這些年,道觀零落,”沈持說道:“成了最偏僻的地方,盜賊最佳的藏身犯事之處,道長還記得帽子妖的事嗎?”
邱長風不耐煩地看著他,心中罵罵咧咧:“你一口氣把話說完。”
“道長回來后,用過灶臺嗎?”沈持不緊不慢地拿帕子沾水擦去臉上已風干的淚痕,把灶房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一說了出來。
邱長風臉兒一白,拽著沈持往灶房跑,一下子把塞在灶臺肚子之中的烏帽給找出來:“娘的,山匪什么時候盯上小觀了。”
沈持:“道長,我想他們還會來的。”人多半喜歡在熟悉的地方行事,或許這次,他們還會在紫云觀碰頭。
“貧道抓幾個換你爹?”邱長風氣鼓鼓地說道。該死的山匪,竟把紫云觀當他們的據點。
沈持:“要是道長手癢,也可下手,但是這次我只是想讓道長演一出戲。”
“這個容易。”邱長風應了他。
到五月二十四,祿縣慶賀財神爺生日的頭一天,一切布置就緒。
往年拜財神,祿縣香火最旺的是關帝廟,人人都要擠到那兒去上一炷香,或者抽個簽,求個好兆頭。
縣中怕出事,每年都要調集大批的衙役在這里巡邏,飛進飛出一只蒼蠅都知道是幾只腳的。
而獻縣境內。
一群衙役找到山匪前幾日運銀子進老巢的車轍,不遠不近地蹲守在那里,果然到了次日黎明時分,一行幾個山匪從山上下來,每個人兜里都鼓鼓的,約摸是錢袋子,等他們走遠之后,他們沿著車轍悄悄往山里頭摸。
紫云觀也在這一日敞開觀門迎接香客。
別說,還是有人來的,稀稀拉拉的個。
邱長風坐在大殿中,他今日是個脾氣暴躁的老道,但凡有在觀里發瘋耍無賴的香客,他大喝一聲“福生無量天尊”,身高八尺的壯漢也能給踹出門去。
沈持和裴惟潛進去——求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