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拱手謝他:“摯一兄太客氣了,更叫我慚愧?!?/p>
獬豸書肆。
卻不知這是一家什么樣的書行。
林瑄說道:“京城文人想要掙潤筆費(fèi),多半是找這家潘掌柜的。”
古代把文人寫文作畫取得的報(bào)酬叫做潤筆費(fèi),尚且沒有“稿費(fèi)”這一說。比如陳阿嬌以百兩黃金求《長門賦》,韓愈寫《平淮西碑》,得五百匹絹……“作文受謝,自晉、宋有之,至唐始盛。2”,到了唐朝,文人除了為別人寫賦、寫碑文,還作話本拿出去賣文為生,類似《游仙窟》這樣的話本,編個(gè)才子佳人,以華艷淺俗的調(diào)調(diào)寫男子求歡,對(duì)坐先眉目傳情,然后試著牽手,“但當(dāng)把手子,寸斬亦甘心。3”,牽上小手手后下一步求抱,摸一摸腰,抱上了又進(jìn)一步求接吻,“但若得口子,余事不承望。4”,聽聽,給女子保證只親一下,就只親一下,其他的不敢再想了。
可是后續(xù)呢,親都親了,其他的還有啥好拒絕的呢?
這樣的話本在唐代風(fēng)靡一時(shí),想來一開始寫書的文人不過自娛自樂,但書流傳出去后很受歡迎讓他賺足了潤筆費(fèi),別的文人一看紛紛效仿,有的人甚至以寫書為生,潤筆費(fèi)便漸漸興盛起來。
沈持:“多謝林兄費(fèi)心。”
“我今日正巧無事,”林瑄說道:“咱們?nèi)ヅ苏乒裉幥魄?,要多少潤筆費(fèi),你自可與他商量?!?/p>
他叫人取來《雅蟲》的手稿,裝在木匣中,帶著沈持一道去獬豸書肆。
獬豸書肆開在京城的書市邊上,他們一路走過去,今日來和上次來時(shí)不同,今日沒有人在訴說京城舒家的事,換成了其他一樁事情——一群好事之人聚集在那里說今科會(huì)試,“……我押京兆府解元林瑄取頭名
主考官曹慈接過來一看:嚯,
幾乎每個(gè)同考官都在上面畫圈了。
到底是怎樣的文章,能讓在座的同考官全部薦卷給他呢。
曹慈掃過朱卷上的一個(gè)個(gè)圈,移目去看這篇文章。
他看了頭一句破題之后便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許久一動(dòng)不動(dòng),直到看到文末最后一字仍意猶未盡:“哎呀呀,
這舉子真是可惡,怎不多寫幾行?!?/p>
叫他看的不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