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之前在黔地開礦的時候姜蘅姜道長曾說他多年前曾到過史家府上,聽著與史家的關系還不錯,想著就找他了,于是說道:“爺,這個人我來找。”
沈山:“雁的話,聽說文官娶親用木雕的?”只有武官才會親自去獵。文官他想獵大雁也拉不動弓箭啊。
沈持:“大雁……京城有人養專門用于行六禮之數的雁。”
沈山:“……”京城真是好,他發現這里就沒有花銀子買不到東西。
“提親的時候,”沈山握著那條刀繩,說道:“把它還給史家吧。”
沈持“嗯”了聲。
家中張羅著去買大雁,沈持則去玄都觀中尋姜蘅,姜道長跟師弟邱長風不同,他比較宅,幾乎不云游,很順利就找到了人,說明來意,姜道長哈哈笑道:“老道就說,史家三娘是個福氣綿長的女娃兒,這不沈大人你這位貴婿就找她來了。”
沈持:“……姜道長的相人之術真厲害。”
姜蘅湊近他耳邊說道:“沈大人日后必能兒孫滿堂。”
沈持:“借道長吉言。”雖沒再臉紅,但聲音有點發僵了。
媒人找好了,大雁尋來了,擇了九月十九去史家納采。如今是九月初,還得等上一陣子。
沈持照舊每日上朝、上值,不過添了夜里在家中后院舞劍的事,而史玉皎則還未解甲歸來待嫁,她常在操練兵馬之余巡視長滿蒹葭,野鴨鸛鶴占據著雜草叢生的丘陵、山間,夜間歸營,寫了在黔地戍守的所見所聞,菖蒲覆蓋所行之山路,水流沖刷山下之石床,流若織文,響若琴操……
一日蘭翠看了說道:“原來將軍還有這般文采,一點兒都不遜色京城才女,日后必然與狀元郎出身的沈大人花開并蒂,琴瑟甚篤。”
史玉皎淡然說道:“我這兩日看了些雜書,新學的。”
她的書案上面立著幾本文人士子愛看的詩賦,有宋玉的《高唐賦》、庾信的《枯樹賦》、江淹的《別賦》……
“學學好,”蘭翠笑道:“總不能日后結成夫婦,沈大人在那邊吟詩做賦,將軍聽不懂也搭不上話,那日子是沒辦法過下去的。”
史玉皎笑了笑不說話。
“將軍,”蘭翠雙手撐在書案上俯下身來:“你的婚事將近了,咱們是不是上表給陛下,請辭鎮西將軍,不再領兵守邊了?”
史玉皎十三歲代兄出征,桃李春風年光冉冉,至今已七余年,對得起朝廷也對得起史家,該回京了。
她正在思索此事,忽然外頭響起尖銳的號角聲,隨之而來的是蘇瀚將軍的一句“最遠處的烽火臺有狼煙升起。”
狼煙起戰事至。
探子隨后飛快來報,說有一股大理國糾結南夷諸小國的敵軍來犯,五六千人。
史玉皎眸中立地寒光凜凜:“速點兵。”
身披鐵甲來到戍軍大帳,她先遣另一名副將周勝去前頭迎敵,又命懷武將軍蘇瀚以為后援,調兵遣將后,端坐于帳中:“蘭副將,命各路探子日夜打探前方軍情。”
“是,將軍。”蘭翠領命退下。
這一仗打得拖拉,三日還未擊退敵軍,史玉皎只得又點了兵馬,親自上陣。她一上戰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手執長矛反復沖殺敵方的敵陣,矛落弩起,根本不將殺上來的敵軍放在眼里,徹頭徹尾殺瘋了,敵軍被她的氣勢鎮住,蘇瀚、周勝他們又被她的狠勁兒喚醒士氣,從而一鼓作氣打得對方尸橫遍野,勝了。
“又是她,”僥幸活下來的敵軍邊逃命邊吱哇亂叫,仇恨地說道:“史玉皎那個女人。”
這些年,無論他們怎么挑選精兵良將,如何布陣,回回都要敗在這小女子手里,她在戰場上太猛了,他們比不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