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當歸:“他后面還會攻打咱們嗎?”
“那就得看大理王的了,”史玉展問她:“你見過大理王嗎?”
左當歸:“在鴨池城的時候見過。”那時候她的大伯父段清川還沒有殺死她父親段清來,逢年過節,段氏一族還會在一處吃飯。
他二人說話的時候,沈持來了,說道:“我去見見王膺。”試試能不能說服他歸順朝廷。史玉展:“你去了他還不殺了你,不讓你回來了?”
沈持說道:“不會的,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王膺和大理段氏的人不一樣,他是個真正的將軍。”
“姐夫,”史玉展抿唇說道:“不管怎樣,你要當心些。”
沈持:“嗯。”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玉展,我是說,要是我今晚沒回來,明日……”他頓了一下:“想辦法回鶴州。”
史玉展目光一凜:“姐夫……”
沈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聽話。”
說罷,他轉身出門。
沈持驅車來到王膺的營門外,一眼看出他治軍有方,就知道這場硬仗沒打就對了,根本沒打贏的可能。
就算史玉皎率兵來增援,這也是一場惡戰,幸好沒打,萬幸沒打。
王膺聽說沈持來了,讓人在營門前的空地上支起一口大鼎,下面架起柴禾,里面燒著沸水。
沈持一下馬就被白色的水汽噴了個面部熏蒸。
不等他開口,王膺怒喝:“來人,把他給我投進去煮了。”
支一口破鍋嚇唬不到他,沈持面不改色地理了理衣袖,笑道:“我可是來給將軍指條活路的,若將軍不聽,將我煮了,只怕將軍將來也要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畢竟我夫人也要替我報仇的,是吧?”
王膺擺擺手,命兵士放他進來。兩排兵士們依次閃開刀,讓沈持走上前去。他闊步走到王膺面前,拱手執禮:“上次在鶴州府交手,在下有幸得以一睹王將軍威武雄壯的風采,然今日再見,心中不勝唏噓,將軍……好似有些心急暴躁啊。”
王膺哼了一聲,他在沈持和史玉展的手里吃了不少的苦頭。真恨不得把他煮了,一解心頭之恨,但那樣又流于小家子氣,只好冷著臉,叫他知趣點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在下有個疑問,
”沈持慢悠悠地說道:“倘若大理王上命將軍繼續進攻左氏土司,把段湘及她的部落殺光,王將軍會怎么做?”
這里,
他稱左當歸本來的名字——段湘,是為了再一次提醒她是大理王段思倉親孫女的身份。
王膺聽沈持發問,
眼里浮上一層沉思之色,這時候他的副將元高冷聲道:“當然是聽命行事,
這還用問。”
沈持稍稍抬起眼皮,看著王膺,
笑道:“聽命行事?”
王膺聲音粗糙,
如枯枝摩擦發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