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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林瑄去找沈持:“你說這事怎么辦?按照我朝的律例,李家確實無過。”左當歸這般去要人是無理取鬧。
“李家揚言就算你去了也得守住我大昭朝的律例,沒有放人一說。”那意思就是不會給沈持面子了。
沈持:“……”他也沒打算出面。
“你打發(fā)個人去跟左土司說一聲,”他說道:“讓她再等等,下個月吧。”
林瑄:“……下個月?”
沈持:“嗯,這事兒急不得。”
林瑄:“……行吧。”又到進奏院當說客去了。
幾天的春假轉(zhuǎn)瞬即逝,到了正月初七,各衙門開印——文武百官開始上值上朝這日,沈持抽空去了吏部,問文選司要了馮遂歷年的考核檔案,正如程己所說,回回是“上佳”,已積攢二十多個春秋。
沈持心里略有些底兒。
又過了幾日,各地趕考的學子開始陸續(xù)進京后,沈持去了一趟甘肅會館,他運氣不錯,正巧碰到一名早早趕到的會寧縣舉子,王立清,才抵京,板凳還沒坐熱呢。
沈持:“打攪了王舉人,在下沈持,想跟你打聽打聽會寧縣令馮遂馮大人,方便嗎?”
他早已名滿四海,王立清躬身行了個大禮:“沈相爺請問,在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馮大人在會寧為官二十幾載,”沈持開門見山:“治下百姓過得怎樣?”
“說起馮大人,”王立清不假思索便打開了話匣子:“他在會寧當縣太爺?shù)倪@些年,重視農(nóng)耕,興辦學堂,如今是倉廩實,文風昌盛,舉子輩出啊。”
粗略估算,今年大比,大約會有二十多名會寧縣的舉子進京趕考,這對于一個西北邊陲小縣來說,是不得了的事了。
沈持:“多謝告知。”又說了幾句別的,他從甘肅會館告辭出來,轉(zhuǎn)頭去了獬豸書肆,潘掌柜見著他瞇眼笑起來:“喲,沈相爺,稀客呀。”
沈持:“不知你這里有沒有書收錄過二十四年前榜眼馮遂的文章,要是有的話,拿來我瞧瞧。”
“誰?”潘掌柜對馮遂這個名字十分陌生:“馮遂?”
沈持:“嗯,馮遂。”
潘掌柜想了又想:“實在記不得了,只能碰運氣給相爺找找看。”說完翻箱倒柜找了起來。
好在沈持運氣不差,等了一盞茶的工夫,潘掌柜給他翻出一本舊書來:“這本里頭收集了二十多年前春闈一甲的文章,相爺找找,看有沒有這位馮大人的。”
一股發(fā)霉的蟲蛀的氣息撲來,鉆進鼻子,沈持拿到窗邊,打開窗戶讓風吹了吹才翻開,竟一眼就看到了馮遂當年會試、殿試所作的兩篇文章。
這兩篇文章通篇來看議論透辟,筆鋒犀利,但修辭不多,透著一股緊湊和狠勁,看完后勁很大。
沈持下了決心:向皇帝舉薦馮遂。
舉薦他出任大理寺少卿,這個職位已空缺多年。
從獬豸書肆出來,回到家中,他關(guān)在書房寫一封舉薦信,字斟句酌后,定稿,打算明日早朝提出來。
次日在早朝上,當他提出并呈上舉薦信之后,群臣一片嘩然。
馮遂,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