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堯將這件事報給了戶部尚書秦沖和,秦老狐貍一琢磨:周家剛失事,這事兒隨之被抖露出來,看樣子是有人要落井下石,借戶部的手再給周家一悶棍,說道:“讓本官好好想想。”
過了一日后,他問朱堯:“沈相知道嗎?”
朱堯點點頭:“下官告知他了,沈相說讓知會秦大人您一聲。”
秦沖和點點頭:“你擬一份詳細的奏折來,本官先上奏給曹相爺。”曹慈和周家是親家,不知曹家是否涉及其中,他得先試探試探。京城各家之間的事情盤跟蹤錯,復雜啊。
“是,”朱堯說道:“秦大人。”
兩日后,關于周家放京債的奏折遞到了曹慈的手里,他打開一看腦子嗡的一聲:他不是把這件事甩出去了嗎?怎么又回到了他手里,一看是秦沖和的印章,氣得摔在地上:“秦老匹夫,不會給沈相嗎?”
他越來越覺仕途力不從心了,樁樁件件事情都變得很被動,他臉色變得頹然。
一旁的管家曹四瞧著他的臉色問:“相爺,這都是什么事兒啊,咱們怎么辦?”
曹慈默然片刻說道:“唉,送到本相手里的奏折,只能上奏給圣上了。”
這件事還得由他來揭出來,交惡周家。
忽然。
“砰砰——”有人急促地敲門,曹慈給曹四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看看,過了會兒,人進來了,是周家的。
一開口說的就是放京債的事,他們聽到風聲了,但是曹慈很不耐煩:“這事兒啊你們還是去找淑妃娘娘的好。”
周家人氣憤道:“曹相,別忘了……”當年曹家也是有份的。
曹慈冷笑道:“周老爺,千萬不要血口噴人,否則,只會更難收拾爛攤子。”
周家人被他嘲諷得啞然:“……”曹家早在幾年前就退出放京債了,還真是空口無憑。
只能悻悻離去。
他一走,曹慈立即去書房寫了一封奏折,遣人連夜送進宮去。皇帝看到后拿手臂夾著奏折,直接去了周淑妃住的慶春殿,聲音平淡如常地說道:“你看看這個。”
自打雍王失意后,周淑妃每天過得戰戰兢兢的,聽他這么說更是嚇得面如土色,抖著手打開一看便癱軟在地:“……萬歲爺,這……這……妾……”
囁喏著說了半天,甫一抬頭,皇帝不知什么時候早走了。
皇帝從慶春殿出來后,用御筆在曹慈的奏折上寫了行字“替朕去一趟周家。”,命人送給他。
曹慈看到朱批,搖搖頭:“唉……”終究是躲不過去,還好,奉旨辦事也算是過得去,當晚,他去了一趟周家。
至于他對周家人說了什么,旁人無從得知,但是他走之后,還未到天明時分就傳出了周六河暴斃的消息。
周六河死的很倉促,死得很突然。白日里死訊傳到宮里的一瞬,皇帝舒展開眉頭,徐聲說道:“去給雍王殿下送床涼席,這天兒眼見著有些熱了。”
大太監丁吉愣了愣:“……是,陛下。”
彼時,
京城各世家也都知道了周六河的死訊:“死……周大人死了?”先前與他不對付的人一抿唇,心中別提有多痛快了,而平日里來往密切的則心中惶恐,
著人四處打探消息,生怕牽連到自家,
更多的是與之毫不相干的人家,他們好友聚眾小酌,
興致勃勃地談論著,說的最多的還是“到底是誰弄死了周六河”,
有人說道:“我聽說是曹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