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那陣花香霎時間遠離,裴京郁僵硬的指尖挽住一縷風,他又伸出手觸上謝昭君有些瘦削的臉頰,一片冰涼。
裴京郁下意識問道:“你沒有按時吃飯嗎?怎么這么瘦了。”
謝昭君有些疑惑地“嗯?”了一聲,最后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地低下頭:“對不起,阿郁,我以后一定會按時吃飯的,不會不吃飯了。”
謝昭君抬起頭,熱切又熾烈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劃過面前人清雋的眉眼:“只要你別離開我,我什么都可以聽你的。”
他忽而又哀傷下來,字字泣血:“我不想再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書,也不想再一個人過生日了……”
說到這里,謝昭君喉頭忽然一梗:“阿郁,我的十八歲生日已經過了好久了……”
霸總の夢
他喉間發出如同破舊的老式風箱運轉的嗬嗬聲,謝昭君紅著眼睛,像是一頭被鎖鏈困住的野獸,遍體鱗傷。
他哽咽著曲起背脊,前傾著用發絲抵在囚禁著他的溫暖的囚籠之上,謝昭君躲進裴京郁的懷中,神情卑微又渴望得到憐惜,好似癡戀神明又求而不得的信徒。
“不可以嗎?”
他的聲音沉悶得仿佛從千尺冰封的暗河下傳來,帶著沉重悠遠又破碎至極的深深涼意。
“就算是在夢里,也不可以嗎?”
他口型近乎無聲,喃喃道。
謝昭君偷偷地攥緊了對方的手,他不敢再抬起頭看他日思夜想以至于在夢中都出現的身影。
是夢、
哪怕是夢、
也好。
謝昭君忽而開始慶幸,正因為這是夢,他才能肆無忌憚地去擁抱,鼓起勇氣去討要去渴求,將他的所有壓抑著的的情緒宣之于口,待到一覺醒來,他的世界又重新回歸原點,沒有人會知道。
謝昭君在發抖。
裴京郁感知到謝昭君在發抖,明明是很小的幅度,似乎連謝昭君本人都沒有發現的顫抖。
他卻能清晰地感知到。
是太冷了嗎?
怎么會這么冷?
裴京郁抬眼望向頭頂的天空,穹頂之上懸掛著幾朵又軟又白皙的云朵,分明天際暖陽霞光萬丈,將整個世界都照得無比明晰透亮。
墜落下來的光卻那么蒼白以至于沒有溫度,落到身上時近乎一片虛無。
難怪會那么冷。
自己的手是溫熱的,于是襯得對方的手更加寒冷,觸感好似一塊堅冰,自己溫熱的體溫被傳遞過去。
顧不得這是光怪陸離的夢境,裴京郁只希望謝昭君不要再感到寒冷和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