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遞出的情緒有無語也有高冷,但能看出這棵樹很有素質,沒跟她一般見識。
她席地坐在旁邊,手肘碰了碰樹干,“哎,生氣啦?”
槐樹的根脈在泥土內移動著,跟她拉開了一米多距離,擺明了不想她沾邊。
她了無生趣的笑了笑,撓了撓自己的臉,坐在原地也沒有再吱聲。
山林里的風輕輕吹過,葉片沙沙作響間,一‘人’一樹,相對無言。
我旁觀來看,這倆打完架都有幾分意興闌珊。
此時此刻,應該給他倆一人遞上一支煙,抽著沉默更有感覺。
長久的安靜后,槐樹精像是感應到什么,音腔冷沉,“你挑釁我,是因為我前世的身份?”
她低下頭嗯了聲,睫毛遮掩著眸底的情緒,“對不起啊,我知道你攻占的不是我生活過得那座城池,可我剛剛還是想起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就朝你發了無名火……”
頓了頓,她有點緊張的看向他,“我知道你是掌花娘娘的摯友,其實我過來拜訪你,也是好奇,樹精怎么會成為天神的摯友,現在我感應到了,你們前世居然是夫妻……是我冒犯了,咱倆打過架這事兒你可千萬別跟掌花娘娘說,我將來說不定還要跟掌花娘娘一起共事,心生間隙了不好。”
我扶額,你這馬后炮放的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她的心xiong若是如此狹隘,也就不會飛升得道了。”
槐樹發出笑音,語氣又稍顯晦澀,“你倒也不用跟我道歉,千百年前,我們族人為了占領中原,的確做了很多野蠻之事,不要說你看到我會心生不滿,她在那時也是為了報仇才委身于我,只不過情字一起,很多事也就難以預料了。”
說著,他還像低頭看了眼樹干。
葉片動了動,樹干上的倆窟窿便自愈了。
“你在我樹干上剜出兩個洞,是為了給誰報仇嗎?”
她沒應聲,撿起根草棍在手里擺弄著,對此又不愿多談。
槐樹精顯然也不是話多的‘人’,這倆的聊天沒等開始,便陷入了漫長的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我飄在旁邊都想睡一覺了,她好像才找到個話題,“方才交手,我確定你的修為足以抵抗雷劫,待你渡劫成功,就能在天界和掌花娘娘相聚了。”
我想著后世的結果,他倆……
槐樹精有樣學樣兒,對于自己不愿回答的問題,無聲應對。
我拄臉坐在旁邊,倒也不著急,雖說他倆沒什么話,氣氛卻不尷尬。
反而還像是不打不相識,再加上歷經過同一個亂世,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兒。
又過了好久,槐樹精似察覺到了她的迷茫,出口道,“恕在下直言,你還是不要飛升了。”
“為何這樣說?”
她挑眉,“你是覺得我修為不夠?”
“不,你很清楚我為何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