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你也重生了嗎?
清晨,蘇婉兮悠悠轉醒,望著房間里陌生的裝飾,一陣恍惚。突然間想到自己已經嫁入攝政王府。蘇婉兮望著陌生的裝飾,坐起來,心想:前世攝政王府沒有這樣的寢宮啊。
蘇婉兮喊了聲:“山藥,這里是攝政王府的哪里?”
山藥推門進來說:“王妃,這里是月華宮,怎么了?”
蘇婉兮指尖輕輕撫過床榻邊緣精致的流蘇,那細膩的觸感讓她心間一顫。抬眸望向窗外,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青磚上織出一片碎金般的圖案,窗臺上擺放的蘭花正開得雅致,葉片舒展如她前世親手照料的那盆。
“月華宮”她喃喃自語,前世被禁足在荒蕪月華宮的記憶如潮水漫過心岸。那時石階長滿青苔,蛛網覆滿廊柱,連晨起的露水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可此刻目之所及,案幾上擺著新研的徽墨,博古架上錯落著她從前在尚書府愛看的《女戒》與《詩經》,甚至連妝奩里都放著她慣用的螺子黛——分明是按她未出閣時的閨房布置的。
山藥捧著銅盆進來,見她怔忪模樣,輕聲道:“昨夜王爺親自守了您半宿,又在您大婚前修繕月華宮,以及了解王妃您的喜好,連王妃愛喝的碧潭飄雪都備了三罐在小廚房呢。”銅盆里的水汽氤氳,蘇婉兮望著鏡中自己略施粉黛的臉,忽然想起前世大婚
婉兮,你也重生了嗎?
“王爺何出此言?”她垂眸避開他的目光,指尖卻下意識攥緊了錦盒邊緣。前世那些被誤解、被冷落的畫面如利刃般劃過心間,可此刻他眼底的痛楚又如此真實,竟讓她生出幾分不忍。
墨凌霄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婉兮,別騙我。你方才提及前世禁足之事,又對月華宮舊貌了如指掌…除了重生,如何能知曉這些?”他頓了頓,喉結滾動著,聲音忽然低啞,“我曾在戰場中對天起誓,若有來生,定要護你周全。如今你這般模樣,可是上蒼垂憐,讓我們都…得了重來的機會?”
蘇婉兮猛地抬頭,撞見他眼中翻涌的熱浪。記憶中那個冷峻疏離的攝政王,此刻竟像個忐忑不安的少年,指尖微微發顫卻死死盯著她,仿佛她的一句話便能決定他的生死。窗外綠竹沙沙作響,她忽然想起前世他抱著自己尸體時的悲愴眼神,那聲“黃泉路等我”曾讓她的靈魂在空中徘徊許久。
“是。”她輕聲開口,任由他攥著的手腕傳來溫熱的觸感,“前世我死后,魂魄看著你血濺當場,才知你竟也…對我有心。”話音未落,墨凌霄忽然將她拉入懷中,力道之大讓她險些撞碎發間的步搖。他的下巴抵在她發頂,呼吸灼熱:“那時我才知自己蠢笨如豬,竟然讓真心錯付旁人。婉兮,這一世我已命人徹查柳家,定不讓那對姑侄再有機會害你。”
蘇婉兮埋在他胸前,聞著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忽然想起前世他入獄時滿身的血腥氣。指尖輕輕揪住他的衣襟,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悶在布料里:“昨日在錦華軒,柳貴妃與柳煙分明是故意設局。還有那刺客…怕是與明王有關,按前世寧王與柳府前世的交情,他們估計現在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墨凌霄渾身一僵,抬手輕撫她的發絲:“我早已讓風影去查。當年柳家與明王暗通款曲,賬本上的貓膩遲早會浮出水面。至于皇兄…”他頓了頓,聲音冷下來,“若他再偏信柳貴妃,我不介意將證據擺在朝堂之上。”
蘇婉兮抬頭,看見他眉間的戾氣,卻又在對上她目光時化作溫柔:“往后你只需安心做我的攝政王妃,其余臟事累事,都由我來。”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昨日在馬車上,你說有我在便安心…婉兮,這一世,我要你不止安心,更要歡喜。”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丫鬟的通傳聲:“王爺,太后娘娘差人送了新制的玫瑰糖糕來!”墨凌霄皺眉,卻見蘇婉兮眼睛一亮:“可是太后宮里的廚子做的?前世…我曾在中秋宴上吃過一次。”
他望著她眼中躍動的光,忽然輕笑出聲,指尖替她拂去發間的桃花:“不僅有糖糕,母后還說改日要教你繡香囊。”他牽起她的手往屋內走,“先去用早膳,待你膝蓋好些,本王帶你去御花園看新栽的并蒂蓮——那是我特意讓人從江南運來的。”
蘇婉兮任由他牽著,忽然想起前世自己獨守空房時,連塊糖糕都要靠山藥偷藏。此刻掌心傳來的溫度如此真實,她抬頭望著廊下新掛的青竹燈籠,忽然輕笑出聲。墨凌霄轉頭看她,她卻只是搖頭,將錦盒抱在胸前——這一世的月華宮,終是要被春風填滿了。
“王爺可知,”她忽然開口,“前世我最恨這月華宮的清冷。如今卻覺得,有你在的地方,便是人間暖春。”
墨凌霄腳步一頓,忽然轉身將她抵在廊柱上,眼中燃著灼灼笑意。桃花落在他睫毛上,他卻恍若未覺,只是低頭看著她:“那么從今日起,本王便把這暖春,都搬進月華宮來。”
遠處傳來糖糕的甜香,蘇婉兮望著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終于輕輕點頭。前世的遺憾與傷痛,終將在這一世的晨光中,化作繞指柔腸。而她知道,這一次,他們終能抓住彼此,不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