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蓮會延續人的壽命不假,可并不會出現其他的癥狀,例如朝汐所說:氣血翻涌、燥熱難擋、虛實難辨之類,這些都是憬魘才會出現的現象,莫非
莫非憬魘也使十殿蓮發生了變化!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同時中了十殿蓮和憬魘兩種毒藥,十殿蓮催化了憬魘的開始,使這種需要潛伏二十年的毒藥提前發作,那么憬魘是否也影響了十殿蓮也未可知。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要真是想知道結果,還需等他回府之后再同老爺子商榷一番才能確認。
沈嶸戟斟酌安慰道:“這個癥狀我從前并未聽聞過,不過將軍也別擔心,此事我不敢擅自妄下定論,待我回府之后先同家父商易研究一番,再給將軍答復。”
朝汐點點頭,反正都這樣了,再壞還能壞到哪去?
“第二件事呢?”沈嶸戟問,“將軍想問的第二件事,莫不是楚河水師?”
“沈兄不光醫術好,就連猜人的心思,也是一絕。”朝汐笑了笑,“此次南下,沈兄可打聽到了柳家的把柄?”
沈嶸戟面上一怔,有些訝異:“怎么?殿下沒跟將軍說嗎?”
“嗯?說什么?”朝汐的笑凝在臉上。
小姑姑?小姑姑跟她說什么?
雖說讓沈嶸戟南下時順路打探柳荀生和楚河水師是桑晴的主意,可畢竟開口去跟沈嶸戟提這件事的還是她,過后實施要把柳承平那個老東西拉下馬的也是她,要是有什么情況,也應該跟她匯報不是嗎?
跟桑晴有什么關系?
61虛實
“啊沒。”沈嶸戟恍然想起自己與桑晴在信中交涉的事,雖察覺到自己失言,可也為時已晚,欲蓋彌彰地補充,“沒什么,楚河水師和柳羿一事,前些時日我已經飛鴿傳書送往京城了,殿下既然還沒同將軍說,想來是飛鴿還未到達的緣故,將軍不必多想。”
朝汐坐直了身子,不說話了。
亥時剛過,窗外的月亮就被云朵擋住了大半,月光也隱去了不少,桌上所剩不多的燭燈搖曳著,雪白的中衣上,前襟一片醒目的猩紅,映著朝汐的眼眸,隨著火苗乍明乍現,半明半昧里危機四伏。
沈嶸戟的后脊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一層寒意,像是被吐著信子的蟒蛇鎖住了目標,一時間僵在原地,冷汗微冒,他這時候其實是有些后悔的,第一后悔對朝汐說謊,第二后悔來給她看病。
沈統領心虛地咽了口唾沫,準備再說些什么。
誰知就在這時,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猛然被人打斷,朝汐風卷殘云地將剛才的殺機收了回去,順勢向后一靠,還連帶著不輕不重地痰嗽了幾聲,看上去儼然一副隨時要跟閻王下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