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拐婆眼看著比幾個月前剛見面的時候又黑瘦了不少,整個人就像是被風干的咸魚,老邁的坐在巍峨的城門口。
滿眼淚花的盯著聽風城三個字看,就像是怎么看也看不膩一樣。
那巴爾的父親顫巍巍的杵著拐杖坐在旁邊的景觀石上,他當年患病的時候只爛了幾個腳指頭,因此穿上鞋看起來像個全乎人。
寨子里像他這樣運氣好的人,很少。
像老拐婆這樣手腳俱全的,也很少。
所以他們倆被派來當迎賓。
“黑牛啊,老婆子這輩子也沒想過,能看到這一天……這么好看的屋子,干凈的街道,這些……真的是窿山嗎?像是在做夢一樣。”
黑牛是那巴爾父親的名字,山里人取名和外面的人不一樣。
有的出自本寨的俚語,有的是這山林之中的山川草木。
那巴爾父親出生的時候,寨主家的母牛正好生了一頭黑牛,于是他的名字就叫做黑牛。
黑牛呵呵一笑,蒼老的臉上皺紋擠在一起,看起來十分憨厚淳樸。
“老拐婆,還會有很多這樣的一天,咱們啊,慢慢活。
他們的到來,是命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聽見這話老拐婆突然從感慨中清醒過來,杵了下手里的拐杖,暗含警告的瞪了一眼黑牛。
“你給我閉嘴,嘴巴松得跟棉褲腰似的,身體不好就回去躺著睡覺,反正幾十年你都睡過來了,不差這一天!”
“咳咳,那可不行,債主,……不是,城主大人說了,今天是聽風城的生日,有很多好吃的,每個人都不能缺席。
你說,為啥一個城還要過生日嘞?
它就是一堆沙子木頭,啥都不懂。”
老拐婆一拐杖敲在他頭上,“我看是你啥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