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就罷了,好歹還同你商量了一句,皇后那是什么意思?”林冽川質(zhì)問的聲音傳來。
“什么意思你不懂么?”秦鳶針鋒相對道:“端淑長公主的女兒都出來‘彩衣娛親’了,我難道還能獨善其身?”
“可總不能這般對你呼來喝去吧,她嘉柔郡主一句話便要把你架上去,滿座的人都等著看你的笑話!”林冽川聲音又大了些。
“阿兄,便是將我看作笑話又如何?今日我若不去,來日她們還有更多法子等著使在我身上,堵不宜疏?!鼻伉S淡淡道。
林冽川聲音靜下去,半晌方道:“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是”
“阿兄,沒有什么可是,這里是京城,不是北疆?!?/p>
楚硯之靜靜待在院外,秦鳶或許還未察覺到他同驚云的腳步聲,可林冽川必然是能發(fā)覺的,這些話有多少,是說給他聽的呢?
“阿兄?!鼻伉S有些無奈,“早些回去吧,你我今日宮宴出了不少風(fēng)頭,祖父到之前,你我還得小心應(yīng)對?!?/p>
說著,院中腳步聲朝門口傳來,楚硯之沒打算避,秦鳶引著林冽川一推門,便見了楚硯之。
“殿下?!鼻伉S有些驚訝,楚硯之從東宮回來得這么快?
“嗯,我有事尋林少將軍?!背幹_門見山道。
“好?!鼻伉S爽快應(yīng)道,又瞥了一眼林冽川,意思是叫他斂著些。
林冽川恍若未見,朝楚硯之一拱手:“殿下請?!?/p>
秦鳶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憂愁。
林冽川話里話外其實只有一個意思,宮宴上楚硯之為何不肯開口半句。
她的解釋他未必肯聽,楚硯之的話或許比她有用。
秦鳶撇了撇嘴,自己將院門一關(guān),自是洗漱休息去也。
“殿下相邀,我也不必藏著掖著?!眲傔M(jìn)楚硯之書房,林冽川便開了口,“今日宮宴上,眾人為難,殿下也該為吾妹說上一句?!?/p>
“說了有用嗎?”楚硯之挑眉道,“或者,說了她便會不去嗎?”
見林冽川不答,楚硯之也知他心中自有答案,便緩緩道:“我知你與她從小一同長大,將她看作是你需要保護(hù)的人。”
“可林少將軍,說句難聽話,這么些年,你真的有保護(hù)到她嗎?”
楚硯之搖搖頭,止住林冽川欲說的話,“你不必答我,我便說一件事,你該意識到,她獨自在京中長到十八歲,自己想方設(shè)法離開了懷王府,又嫁進(jìn)我府中,她早已不是那個必須待在你翅膀下的雛鳥了?!?/p>
“我只想替她同少將軍說一句,你該真心信她,而不是嘴上說說便罷?!?/p>
林冽川臉色已然變了,楚硯之不欲再多說,便道:“林少將軍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p>
林冽川深看了他一眼,默然走了。
年節(jié)將近,秦鳶到底沒等到祖父入京。
林朝陽傳訊回來,烏蘇部族擾邊,加之并州大雪,來京道路受阻,他特請奏皇帝,年后開春時,再行進(jìn)京。
秦鳶捏著書信去尋林冽川,便見他也倚在窗邊,手中拿著一封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