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童說得不錯,果然是個好東西。
黎漸川松了口氣。
之前他就發現那只鬼嬰襲擊他時,動作有些忌憚。落地后,它又正好攔住了黎漸川去拿煤氣燈的路。
而且那些血腳印遍布他身后的半條巷子,卻沒有向前侵蝕。
他們或許都在害怕這盞煤氣燈。
黎漸川看了眼煤氣燈的光芒,已經完全變成了幽冷的綠色,宛如鬼火。
他提起燈,簡單包扎了下腳,向前走。
嘻嘻的嬰兒笑聲就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距離后,他確定他們真的不敢攻擊過來,才不再頻頻回頭。
走著走著,黎漸川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粗喘聲。
他警惕著走過去,還不見人,就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很快,燈光照亮,他看到一個身形偏瘦的男人正掐著一個僵硬的女人,將其按在墻上。
男人舉起手里削尖的木樁,狠狠地釘進了女人大張的嘴里。女人毫不反抗,眼神空洞,噗滋一聲,濺出腥臭的血。
釘完后,男人后退一步,仿佛脫力般跌坐在了地上。
“這回,我是真走不動了……”
一雙黯淡的桃花眼從男人凌亂的金發里望出來,赫然就是寧準。
只是此時寧準的狀態似乎很差。
煤氣燈的光芒里,他的臉白得如同一張紙,唇瓣皸裂,眼睛卻黑得暗沉灰敗,仿佛桃花枯萎。
他仰起脖子朝黎漸川伸出手,黎漸川才看到他的脖子上全是撕扯的咬痕,血肉爛翻,只差一點就會被咬斷喉管。
黎漸川握住他的手確認了體溫是活人,才把人背起來,一瘸一拐地提著燈走出小巷。
暴食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
這副樣子大搖大擺回白教堂街,恐怕他倆都活不過今晚。
黎漸川思索了下,掀開一處窨井蓋,從骯臟的下水道回到了公寓,一路上都沒有任何窺探的目光。
寧準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他似乎是累極了,連眼都睜不開。
到了公寓,黎漸川燒水處理了下兩人的傷口。
他和寧準帶著一身血,臭烘烘地靠著床坐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