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并未在被叫破身份后改變自己的形態,他仍是一副神父模樣,白袍圣潔,悲憫含笑。
“放不放下和討不討厭是兩回事。”寧準也掛著笑。
他微微展背,姿態慵懶地靠在了長桌邊:“你們比我預想的來早了很多呀,在黎老師和長生那邊吃癟了?早和你們說過了,他們可不是好惹的,你們真要捏個軟柿子,也只能挑我了。”
“你還算是軟柿子?”西西弗斯臉上的笑容險些繃不住。
寧準撩起眼皮:“怎么不算?”
“你們不會真以為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況吧?”
寧準道:“真實世界黑金字塔談判,造物主為什么會冒著那么大的風險,以半顆脆弱人腦的形式親自過來?它就不擔心我們真的不管不顧,一顆導彈,哦對,導彈不夠的話可以核彈,總之,一顆什么彈下去,不死也將它廢了?想攪亂我們的魔盒談判,法子有很多,沒必要非得現身親至。”
“究其根本,攪亂魔盒談判只是目的之一,之二就是要抓到我。抓不到也沒關系,至少也要拿到一點關鍵的東西,大腦最佳,心臟次之。”
“這會是你們早晚都能用上的后手。”
“留來算計我可以,用來勾連我的力量設計魔盒也可以,穩賺不賠。”
“從黑金字塔談判,心臟丟失開始,第一周目的最終之戰、之前的人類幸福度監獄,我一直都是你們選定的軟柿子,不是嗎?”
桃花眼輕輕上挑,寧準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堂內回蕩,帶著笑意,卻辨不出太多情緒。
“那是以前,”西西弗斯面露無辜,“人類幸福度監獄里,你們最后與造物主、中樞大腦決戰的時候,那顆心臟不是已經被毀了嗎?你也已經擁有了新的生命,還需要擔心什么?”
“新的生命?”寧準道,“以為我忘了監視者是怎么出現的嗎?我是復活了,不,準確地說,因為和魔盒做了交易,所以即使丟失了心臟,進入魔盒中的我也沒有真正死去。后來黎老師闖了進來,喚醒了我,與魔盒訂下契約,之后,我以魔盒怪物的形態成功復活。”
“然后呢?”
“我又是怎么從魔盒怪物變成了監視者的?成為監視者后,我有關訓誡者的記憶又是怎么來的?kg的最終之戰又是怎么因我的影響,增加了難度,令原本的人心謎題副本與我所在的副本融合為一的?”
“這些問題,還需要我一一去問你們嗎?”
“我新的生命也受到了你們的干擾。你們借助那顆心臟,施加了太多影響,真的惹得我有點煩了。”
寧準嘆了口氣:“我不想在又一次的最終之戰里還要應付你們那些惡心的手段,所以才在人類幸福度監獄里賭那么大。”
“可好像還是晚了一點,”他抬眼,“心臟雖然毀了,但里面蘊含的精神力量卻被你們早早抽走了一部分,偷偷摸摸地研究出了一些東西。你們在用這些東西竊取我在魔盒游戲中的權限,干擾或污染我招攬的監視者。”
“還真是不太光彩呀。”
西西弗斯微微瞇眼:“你果然都知道。所以,你一定還有后手,對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