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張嘴要罵,見是她進來,動作一頓,將面前攤開的畫卷緩緩合了起來,望向她:“怎么了,這般著急?”
他的動作舒展自然,陳末娉沒有留意他在做什么,一股腦地把自己的想法倒了出來:“你知不知道薛茹淮有癔癥?”
魏珩蹙眉:“薛茹淮?為何又說起她。”
“因為我今日碰見她來著,她好奇怪,明明前段時間我們才一起落難過,她還嚷著想救我來著,結果轉頭就不認識我了。”
女子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對,不是不認識我。她認識我,似乎還認識我挺久了,但是卻以為我不認識她。”
陳末娉沒有注意到,她每說一個字,男人的臉色便差一分,待她說完后,男人已經抿緊了唇,神色極為凝重。
“你的意思是,他看見你了?”
陳末娉無語:“廢話,她不看見我怎么同我說話。”
魏珩的臉色很古怪:“他問你別的沒有?”
“問了啊,問我是不是嫁人了,所以你說,她是不是有癔癥。”
魏珩神色一凜:“你如何答的?”
這下,連陳末娉都看出來他的緊張了:“我沒回答啊,因為我頭發挽著發髻,任誰都能看出來我嫁人了。”
聽到這句話,魏珩神情稍稍舒展了一點。
陳末娉看看他:“你怎么也奇奇怪怪的。”
魏珩淡淡道:“只是沒聽過這種事,覺得稀罕罷了。”
稀罕?他和薛茹淮認識那么多年,難道從來沒發現過?
陳末娉先將此事放到一邊,繼續道:“我看她的情況還挺嚴重的,會不會是因為家中獨苗,自小做男兒養,加上她又常穿男裝,所以自己又編造了一個人出來,時不時用另外一個人的身份生活?”
魏珩默然。
陳末娉不滿,晃晃他的肩膀:“你快說話啊,你覺得是不是,如果是的話,是不是得聯系一下薛家人,給她找太醫抓緊瞧瞧。”
魏珩道:“我現在覺得,需要給你先瞧瞧。”
陳末娉柳眉倒豎:“你什么意思?”
她好心好意,忍著內心的嫉妒不甘來尋他,就想讓他幫忙想想辦法,幫幫薛茹淮,結果他就是這個態度?
魏珩深吸一口氣:“首先,我確實不認識薛茹淮,你同我說這些,我也不會去找薛家人照顧她,其次,癔癥雖然不算罕見,可發病之時極為特殊,你說的這些行為,她聽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記憶不同的正常人,不像癔癥。”
魏珩看向女子:“你是不是上哪兒看了些話本子,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畫冊?”
陳末娉撓撓頭:“是看了一些。”
但她還是很認真:“可話本子里有的不代表世上沒有啊,你說她不像癔癥,但你又沒見到她剛剛那樣子,我覺得真的很像癔癥,還是讓她家人找太醫給她瞧瞧才好。”
拋開魏珩的事不談,薛茹淮真的是個不錯的姑娘,有病還是早點治了好,不然容易耽誤她的一生。
薛茹淮的姑姑不就是四妃之一的賢妃嗎,身份地位并不低,還有兒子傍身,給侄女找個太醫,應當是件小事。
魏珩聽她說完,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后,輕聲道:“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