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頭,看見來人時,忍住眼淚,憤怒地往男人身上潑了幾下水:“你不是走了嗎?回來做甚?”
魏珩沒有答話,由著她發泄,待她發泄完了,才靠近池邊,伸出手臂,單臂將她從水中抱了出來。
他用放在一旁的棉帕給她擦拭身上的水珠,一邊擦,一邊低聲道:“我若不來,怎么知道,你居然哭得如此凄慘。”
“誰哭了?”
陳末娉兩下抹干眼淚,但淚痕還在臉頰上掛著,襯著她倔強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滑稽:“我沒有哭,我是氣得!”
“好,氣哭了。”
魏珩淡淡道,不知從哪里又拿出來了一身干凈的中衣,給她套在身上:“不愿我走,為何不說?”
他幫女子扣上衣襟盤扣,又瞥一眼她紅彤彤的眼角和鼻尖:“次次都是,先前腳腕受傷,明明哭了,卻硬是不認?!?/p>
陳末娉已經想不起來自己腳腕受傷是什么時候了,聽到男人這話,以為他還在指責自己,不管不顧道:“還不是因為你?!?/p>
魏珩手上動作一頓,又給她穿上外袍:“我?”
“不然是誰?!?/p>
他扣完女子外袍衣襟上的最后一顆盤扣,又把她來時穿的披風披到她身上:“是你不信我,我既然將你帶來,自然要將你帶回。”
陳末娉瞪著他:“這和信不信有什么關系,明明是你嚇我,我受到的驚嚇可不是假的?!?/p>
聞言,魏珩沉默下來,定定地盯著她。
還好意思這么看自己,不論是這次,還是之前每一次,她的哭泣,最終原因不都是在他身上嗎?
本來兩個人都要一拍兩散了,如今也只是床笫之間的關系,根本沒必要同他說這么多,可陳末娉剛剛受了驚嚇,偏偏他又要來招惹,一下子就不想把話咽下去了。
“你難道真的不覺得你很過分嗎?我不會武藝,又沒穿衣服,你卻不管不顧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我肯定會害怕呀,結果你回轉過來,還要說我不信你?!?/p>
說著說著,陳末娉才擦掉的眼淚又掉了出來:“你有問我的功夫,不如問問你自己,是不是故意惹我害怕?!?/p>
其實她也不想在這死男人面前表現的太脆弱,可情緒到了淚水便控制不住,一個勁地往下流。
女子抬手想拭去淚水,不等她碰觸到自己的臉,一雙大掌已經先她一步,捧住了她的下巴。
魏珩用掌心托住女子的臉,抬起指腹,一點點擦去她的淚水,認真道:“對不起?!?/p>
陳末娉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男人又重復了一遍,一字一頓,神色極為鄭重:“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那么害怕?!?/p>
陳末娉還是愣著,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死男人道歉了?死男人居然道歉了?還是用這么鄭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