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對王爺之心,永永遠遠都不會變。”
她是個聰明人,從四爺幾次夜宿書房和四爺在聽雪軒睡下后被匆匆喊走這等事中察覺出端倪,但她什么都沒說,她用她的言語表明了她的決心。
四爺什么都沒說,只是將年若蘭的手握的更緊了。
他活到這般年紀,皇阿瑪、額娘也好,還是旁人也罷,都未曾有誰像年若蘭一樣真心對她,他覺得自己不能辜負她。
很快四爺就借口尚有公務在身,去了書房。
一進門,他就吩咐道:“……快馬加鞭送一封信去潁州,告訴王承勛,要他上折子參年希堯一本。”
至于到底以何罪名,他并沒有細說。
如今皇上早已不復當初清明,大清上下吏□□敗,災荒頻發,每個官員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把柄的,而他早在多年之前……就已暗下決心,來日登上帝位后,要鏟除貪官污吏,成為一代明君。
誰在搗鬼?
年珠一掃從前的咸魚做派,整日醉心于自己鋪子開業一事,對四爺的動作是渾然不知。
當然,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在她看來,就算歷史上的四爺最后問鼎天下,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可憐人,爹不疼娘不愛的,就算后來他登基為帝,他的親娘德妃也拒不承認他的皇帝身份,甚至還不愿搬到慈寧宮。
正是如此,四爺對十三爺的情誼非同一般,旁人以真心待他,他就會以真心回報。
對自己的枕邊貼心人,四爺自然會呵護備至、面面俱到。
到了月底,年希堯就要回去安徽了。
他雖比不上年羹堯仕途一帆風順,但年紀不大卻已任安徽布政使一職,此次休沐回京,是因年遐齡年事已高,摔了一跤的緣故。
如今年遐齡身體康健,他自然得回去當差。
年珠跟在覺羅氏身后,一起送年希堯出門。
年希堯如今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員,但如今卻宛如初次離家的稚童一般,面上滿是不舍。
不僅如此,他還得搜腸刮肚安慰起年遐齡等人來:“……雖說現下朝中局勢緊張,但我們年家也是世代官宦世家,對皇上、對大清忠心耿耿,就算真是十四貝勒為太子,年家頂多勢微,不至于受到牽連。”
他先是對妻子郭絡羅氏說要她好生照顧年遐齡,又對覺羅氏說她要照顧好孩子們,最后眼神卻是落在了年珠身上。
“從前我就時常在信中聽你伯母說你活潑聰明、懂事可愛,這次回家一趟,發現果真如此。”
年家的一眾孩子中不乏聰明之輩,但像年珠這樣的,卻是少有。
這次回去安徽,他行李中帶的最多的就是蚊香。
只可惜,年珠只是個女孩……
縱然有些話沒說,年珠也能從年希堯的眼神中看出惋惜來,小腰板一挺,就道:“伯父,您這是什么眼神?您是不是心里在想,我若是男兒就好了?商有女將軍婦好,明有名將秦良玉,更不必說大名鼎鼎的則天皇帝……這些人不都是女子?您怎能瞧不起女子?”
說著,她更是氣鼓鼓道:“叫我說,女子也能大有所為。”
“你這小丫頭,難道還想比肩則天皇帝不成?”年希堯被她逗得直笑,愈發覺得她聰明了,直道,“我剛回來時,可聽你伯母說你整日哭著喊著不愿念書,不過十多日而已,你竟連婦好等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