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羅氏等人已經到了,一個個是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至于郭絡羅氏,更是淚水連連。
已有大夫前來給年遐齡把脈施針,他老人家瞧見一屋子婦孺弱小,強撐著道:“……雖說允恭不比亮工適合當官,但勒索規禮一事,他斷然是做不出來的。”
“樹大招風,如今亮工不過而立之年已是大學士,成為一省巡撫,難免有人想要拿我年家開刀。”
“等皇上徹查清楚此事后,自能還允恭清白的。”
年珠卻沒祖父那樣樂觀。
前些日子因她要開鋪子做生意,聽說伯父年希堯擅長“對數廣運”和“測算刀圭”,時常找年希堯請教一二。
她這才發現年希堯對當官還真沒什么興趣,對于政務,也秉持“無為而治”的理念。
說白了,就是從不給自己攬事,而是盡量把政務簡化,剩下的時間都花在制作數學測算儀器上,之所以他能步步高升,一來是他投了個好胎,有個好爹和好弟弟,二來是他無欲無求,在康熙晚期一派貪官污吏中顯得鶴立雞群。
但年珠卻清楚的很,以年希堯的性子定不會做出什么“勒索規禮”之事來,但他沒有借職務之便找下屬打秋風,不代表他的下屬就是干凈的。
要知道年希堯那從二品的安徽布政使權力可不小,管著整個安徽省的行政、財賦之出納,甚至還可以向皇上請旨手下的官員擢升、推薦和罷免等等,這個位置,可被不少人盯著。
年珠從正院出來時,已聽到身側有膽小的姐妹開始哭了起來。
就連覺羅氏都緊蹙眉頭,牽著年珠的手與身側的石嬤嬤閑話:“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這時候有人參大爺一本,只怕不是巧合。”
“偏偏二爺如今不在京里,想要打聽都不知如何打聽。”
年珠插話道:“額娘,阿瑪雖不在京城,但京中還有外祖父在呢!”
這話說的覺羅氏有幾分猶豫,出嫁從夫,但打聽打聽這件事對她阿瑪來說可不是什么難事。
“額娘。”年珠一向秉持著家中有資源不用白不用的道理,低聲道,“將才祖父雖字字句句都在寬慰咱們,但我都看得出來,祖父也是擔心這件事是十四貝勒在搗鬼。”
“雖說外祖父近來也很少過問朝堂之事,但他到底也是皇上的堂弟,若他老人家出面,朝中官員定是要賣他幾分面子的。”
“若早日知道內情,咱們也能早點打算……”
她對歷史上十四阿哥最大的印象就是寧折不彎,畢竟放眼整個古代,像十四阿哥這樣大局已定卻還對新帝不敬的“蠢貨”,實在沒幾個。
遠在西北的十四阿哥這時候打勝仗正打的不亦樂乎,哪里有閑情逸致對年希堯下手?就算真要下手,也該對年羹堯下手啊!
年珠只覺得這有點像四爺的手筆,舍去一個年希堯,叫十四阿哥一黨好好看看他對年家的不滿。
“珠珠這話……也不乏道理。”覺羅氏微微嘆了口氣,就吩咐道,“石嬤嬤,你親自回輔國公府一趟,叫阿瑪打聽打聽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后搗鬼!”
我那特立獨行的大伯
如今朝中局勢緊張,就連輔國公蘇燕出馬,足足花了三日時間這才打聽到消息。
原來順藤摸瓜查下去,舉報年希堯的潁州知府王承勛根本不是十四阿哥的人,而是四阿哥的人。
當覺羅氏聽說這消息時,正陪著年珠一起吃飯的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