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美齋的月餅,我也差人買回來嘗過,味道已與咱們便宜坊月餅有五六分相似,但民以食為天,京城那些貴人嘴巴刁鉆得很,一嘗就能知道兩家月餅的差別。”
“因為這事兒,致美齋的杜掌柜找了我幾次,想要出高價買月餅方子。”
“但這方子是你給我的,當初我們也簽字畫過押,說此方子不得對外宣揚,更不得轉贈、售賣給旁人,否則則視為違約,所以,我拒絕了杜掌柜。”
說到這兒,他又是長長嘆了口氣,悵然道:“但自那之后,便宜坊便時常有人前來鬧事,我想著十有八九是杜掌柜派來的人,便差人去報官。”
“但那些官差卻來的一次比一次晚,就在幾日前,官差沒來,這杜掌柜卻是來了。”
“杜掌柜說再給我三日的時間考慮,若我還是冥頑不靈,就莫要怪他們不客氣,杜掌柜還說,致美齋背后的主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朝九貝子,要我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但就算如此,他也沒有想著偷偷將月餅方子交出去,不管是做生意也好,還是立身于世也好,都講究“誠信”二字。
年珠自上次從致美齋出來后,回去就打聽打聽了這位九阿哥。
眾所周知,一眾皇阿哥分為四個等級,從高到低分別是和碩親王、多羅郡王、多羅貝勒、固山貝子,雖說九阿哥只是貝子身份,卻并不是不得寵。
據說九阿哥出身尊貴不說,更是能文能武,擅長生意,更是與八阿哥,十四阿哥等人關系要好,至于他為何會只封個貝子,是因他上頭還有個當親王的同母哥哥,皇上為表示一碗水端平,自然不會再給九阿哥較高的分封,同樣的道理,哪怕十四阿哥如今榮耀無雙,已被封為大將軍王,卻也只是貝子身份。
甚至九阿哥與大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等人都關系要好,他更是沒有將四爺放在眼里。
年珠對這位九阿哥印象并不好,皺眉道:“那杜掌柜與九阿哥想怎么樣?呵,還敬酒不吃吃罰酒呢!京城乃是天子腳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這小姑娘,年紀小小,脾氣倒是不小。”司掌柜無奈道,“我先前之所以沒想過將這件事告訴你,就是知道你會是這般反應。”
他擺擺手道:“莫要生氣,我們司家先輩帶著一家老小來到京城,算算時間,這便宜坊開業已有數百年。”
“該賺的銀子也賺的差不多,若便宜坊實在開不下去,我就帶著妻兒老小回山東老家好了。”
“等著你長大后,可以來山東游玩,我定好好招待你。”
惹到我,算你踢到鋼板了
一邊是賺些辛苦錢、本本分分的商戶,一邊是出身尊貴、仗勢欺人的皇子。
年珠瞧見司掌柜眼瞼一片青紫、面上滿是憔悴,是愈發生氣。
“司掌柜,您老老實實在京城開酒樓,什么事情都沒做錯,為何要回山東老家?”
“那杜掌柜身后有靠山,您難道就沒有靠山了?”
“您莫要怕他們!京城里官官相護,那些拿著朝廷俸祿的官員明知有人鬧事,卻是睜只眼閉只眼,真是枉費他們讀了那么多圣賢書!”
她想了想,覺得這時候可不能搬出四爺來,畢竟四爺對外一貫是清心寡欲的形象:“我給您出個好主意……”
一刻鐘之后,年珠這才走出了便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