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福晉姑姑關心。”年珠面上露出遲疑之色,旋即卻搖頭道,“姑姑一切都好。”
其實就算是烏拉那拉氏今日不問,她也要想方設法提起這個話題的。
那日烏拉那拉氏看向年若蘭肚子的眼神,她是越想越不對勁,總想要將事情弄個清楚。
這次年若蘭帶去圓明園的仆從一個個皆是可靠的,剩下伺候的人又是四爺撥過去的,以四爺那般小心謹慎的性子,所選中的人想必都忠心耿耿。
所以她就故意放出煙霧彈,前些日子直說不是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年若蘭擔心她,時常差人拿了對牌去請太醫回來。
烏拉那拉氏只是一親王福晉而已,可沒有膽子敢收買太醫的。
烏拉那拉氏見狀,只覺自己猜的沒錯,那年氏這一胎十有八九氏保不住的。
她只將年珠當成尋常六七歲稚童,面上頓時就有些許喜色浮上。
“年氏一切都好就好,如此王爺也能放心不少。”
年珠心里卻是“咯噔”一聲,猜測烏拉那拉氏十有八九已知曉年若蘭有孕,只是,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等著年珠走出正院時,仍在思量這個問題。
在圓明園的時候,她曾與年若蘭說起過秦嬤嬤,這才知道年若蘭小時候有一次發熱不止,一直黏著秦嬤嬤,秦嬤嬤是沒日沒夜將年若蘭抱在懷里,足足三日,年若蘭高熱這才退下。
但秦嬤嬤卻因此大病一場,整整瘦了十斤。
年珠知道一個人的語言和動作能騙人,但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好幾次她都看出來秦嬤嬤看向年若蘭的眼神是飽含愛意的。
那么,現在可疑的人選就只有趙女醫。
年珠一回去聽雪軒,就差人將趙女醫請來。
趙女醫很快就來了,她本是膚色白皙,五官標志,卻因穿了件墨青色捻銀絲對襟夾襖,將她硬生生襯的老了七八歲的樣子。
她略福了福身子,就算與年珠請過了安。
“趙女醫,辛苦你了。”年珠伸出手搭在炕桌上,含笑道,“今兒從圓明園回來的路上,我就有些不舒服,方才給福晉姑姑等人請安后更覺頭重腳輕,勞煩您幫著看看,我是不是病了。”
趙女醫號脈片刻后,就道:“小格格脈象無虞,想必是今日舟車勞頓所以才有些不舒服,您可以歇息一兩日看看,若是還覺得不舒服,再請我過來也不遲。”
“哦,原來是這樣啊。”年珠只覺這人的確是醫術高明,就差直接點明她是在裝病,“那我先歇一兩日看看,不過我明日就要回去了,若真的不舒服,可以再請您去年家幫我診脈嗎?”
說著,她更是阿諛道:“從前我就時常聽姑姑說您醫術高明,雖說年家也有女醫,但想必醫術卻是及不上您的。”
“可以。”趙女醫的回答是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