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剛下馬車,就去正院給年遐齡請安了。
因知曉她要回來,年希堯、覺羅氏等人都已等在正院,一看到她便七嘴八舌說起話來。
“珠珠,你這些日子在雍親王府住的可還習慣?王爺對你好不好?你瞧著像是瘦了些。”
“珠珠,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正月十五之前都還是過年,你為何不多睡會兒再回來?”
“珠珠,我聽說雍親王府這些日子事情不斷,懷恪郡主都被送到莊子上養病去了,你和你姑姑沒有受到牽連吧?”
“珠珠,說是雍親王府的弘晝小阿哥小小年紀頑劣得很,他沒有欺負你吧?”
……
眾人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惹得年珠根本沒機會插話。
縱然如此,但她心里卻是暖暖的,她知道,這是家里人擔心她呢。
“祖父,大伯,伯母,額娘……你們放心,我一切都好,這次回來,我還給你們帶了禮物,有宮中御賜的糕點,還有姑姑送我的布料……”
寒暄一陣后,她便四處打量起來,最后更拽著年壽的袖子道:“五哥,阿瑪了?怎么沒看到他?”
年壽手中捏著一把小木劍,這把小木劍是年羹堯從四川給他帶的唯一一件禮物,他一向是若珍寶,如今已決定將這把小木劍送給年珠,好叫弘晝小阿哥不敢再欺負妹妹。
“阿瑪?我已好幾日不曾見到阿瑪了呢。”
“阿瑪這些日子好像忙的很,自他回來之后,我就沒見過他幾面。”
說著,他偷偷看了眼正與大嫂閑話的額娘覺羅氏,聲音壓的更低了些:“我聽說阿瑪回來后也就去看過額娘三兩回,因為這件事,祖父還將阿瑪狠狠罵了一頓,說阿瑪去看鄒姨娘她們的次數都比看額娘的次數多,可阿瑪……好像根本沒將祖父的話放在心上。”
“但額娘因為這件事卻很傷心,珠珠你瞧,額娘比你上次所見是不是瘦了些?”
年珠正色點點頭:“是,額娘不僅瘦了些,好像面色也憔悴了許多。”
覺羅氏昨夜又是到了半夜才睡著,她等啊等,一直在等著在外應酬的年羹堯回來。
可等到最后,卻等來年羹堯去了鄒姨娘院里的消息,又氣又難過,如今眼瞼下還帶著淡淡的烏青。
但她卻是個心地良善之人,并沒有將這事兒遷怒到納蘭氏所出的長子年熙身上,還含笑與年熙妻子馬佳氏說話:“年熙從小身子就不好,這大過年的竟病了幾日也不見好,正好我那里還有些上等的參片,待會就差人給你送去些。”
“你們平日里多修養,要不然有個風吹草動就要生病的……”
在年珠印象里,覺羅氏并未像這世上旁的繼母一樣苛責丈夫前妻留下來的孩子,對年熙等人不說視若己出,卻也掏心掏肺,這樣的好人,天底下又能有多少?偏偏年羹堯不知道珍惜!
她一想到這里,就有些氣鼓鼓。
“珠珠,怎么,你五哥又欺負你了?”年希堯瞧見兩個小娃娃躲在角落里嘰嘰咕咕,忍不住走過來道,“若是你五哥欺負了你,大伯替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