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此時的汪景祺臉色已難看到了極點,更是開門見山道:“想必汪先生定覺得就算沒有我,有朝一日你也會得八貝勒等人的青睞,但我想問你一句,你的那些計策到底是自己想的,還是從雍親王那里剽竊的?”
這下汪景祺是一愣,遲疑道:“你,你……”
你怎么會知道!
這些日子的他的確是焦頭爛額,每每八阿哥等人問他對朝中局勢的看法,他都是左顧言他,根本答不上來,也幸好因他擅長溜須拍馬,得了九阿哥的看重,這才得以一時無憂。
但他也知道,照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能行的,他已看的出來八阿哥對他不滿,得好好想想法子才是。
“汪先生你若是蒙塵明珠,那我豈不就成了下凡的太上老君?”年珠伸手撥了撥自己面前那棵玉珊瑚,隨著她的手指微動,玉環伶仃作響,悅耳動聽,“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會那樣好心,為你舉薦雍親王吧?你也不會真以為向來謹慎的雍親王會與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吧?雍親王當日與你分析朝中看法,被你系數搬至八貝勒跟前,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如今你已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若不然,以你的性子,斷然不會容忍一個犯了錯的丫鬟還在廳堂伺候,定是著急不已,所以顧不上這犯了錯的小丫鬟?”
眼前的小女孩仍是粉雕玉琢,十分好看,甚至比起幾月前更好看了。
可汪景祺看著眼前的年珠,只覺她就像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裝的有多么溫柔無害,心腸就有多么歹毒。
“你,你這小姑娘……年紀小小不學好,竟學會算計人?”
“我這就要去找八貝勒,將這事兒說與他聽,叫八貝勒將你抓起來!”
他是又急又氣,下意識就要朝門外走去。
可他剛走沒幾步,就聽見身后傳來年珠的聲音:“汪先生當真是不大聰明,從始至終,我與雍親王不過是設甕而已,若是你不愿意,哪里會鉆進去?”
“若八貝勒等人真的要算賬,雍親王也好,我也好,可沒有什么害怕的。倒是你一尋常百姓,八貝勒他們捏死你簡直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汪景祺回頭看向年珠,因生氣,xiong脯是一起一伏,看起來怪嚇人的。
年珠是熟視無睹,又伸手碰了碰那棵耀眼的玉珊瑚,輕聲道:“更別說宅院田莊,還有這些好東西,從此之后只怕與你再沒關系。”
“我若是你,可不會做這樣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事。”
“你,你……”汪景祺的手指向年珠,顫顫巍巍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年珠是莞爾一笑,道:“我想與汪先生做一筆交易,一個雙贏的交易。”
一刻鐘后,年珠就含笑走出了汪家大門。
比起方才的刻意冷落,汪景祺這會是親自將年珠送到了汪家大門,甚至眉目之中比當初更多了幾分恭敬。
年珠坐上了回程的馬車,很快就與四爺說起了這事兒:“……王爺放心,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漁網已經灑下,汪景祺雖無才無能、沒資格替八貝勒等人出謀劃策,但我卻有這個本事。”
四爺陪著年珠姑侄用了晚飯,就匆匆駕馬回到了雍親王府,四瓶花露已送至他的書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