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談起盈利分成時,司掌柜卻是分文不取,直道:“商人重利,這天底下沒幾個人不喜歡銀子,我自然也是喜歡銀子的,可若一味只看重銀子,那生意卻也做不長?!?/p>
“若沒有你七格格,這便宜坊都不知關門多少次呢,更不必提葡萄酒一旦推出,便宜坊的生意定能強上不少,我與七格格實現了雙贏,哪里還能分得葡萄酒的盈利?”
“若七格格還要推辭,那就是把我當成了外人。”
年珠便不好多言。
和她想的一樣,便宜坊的葡萄酒一經推出,就廣受好評,甚至連京中好些女眷都想會差人買來嘗一嘗。
很快,這葡萄酒就到了“一酒難求”的地步,司掌柜便停止對外售賣葡萄酒,只有前去便宜坊吃飯的客人才能購買,而且每桌最多只能購買兩壇葡萄酒。
因近來京城里的花露香膏、葡萄酒風靡,甚至還衍生出黃牛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這一日,九阿哥乘坐馬車來到便宜坊門口,他看著熱鬧非凡的便宜坊,臉色沉沉。
打從他第一日開始做生意,就知道便宜坊,但卻未曾來過,只覺得這是窮人該來的地方,別說他一皇阿哥,但凡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不會來這里。
但今日,他在這里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面龐,有戶部侍郎、國子監祭酒……這些人與在致美齋吃飯時的樣子大不一樣,面上含笑,很是快活放松的樣子。
小太監已將車簾掀起,如今是舉著不是,放下也不是,低聲道:“主子爺,您可是想嘗嘗便宜坊的飯菜味道如何?您若好奇,奴才去定一桌席面,那等地方污穢,不是您這等身份該去的……”
“不必了?!本虐⒏缒樕脸?,冷聲道,“回去吧?!?/p>
可九阿哥前腳剛回府,后腳就有人送上了致美齋的賬冊。
他本就心煩不已,再看到這賬冊的盈余甚至不如從前的五分之一,頓時是愈發頭疼,賬冊一丟,將下面的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就在這時候,有個小太監戰戰兢兢進來道:“……貝子爺,汪先生說今日得了好東西,請您過去嘗一嘗呢!”
九阿哥臉色這才和緩一二。
他雖一開始對這個汪景祺很是瞧不上,覺得這人沒什么本事,但相處下來,他比八阿哥更喜歡與汪景祺來往,只因汪景祺這人會說話,像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字字句句都說到了他心坎上。
他也無心料理正事,索性就去了汪府。
汪景祺已準備好一桌子酒菜等著九阿哥呢,待九阿哥進門后,他就察覺到九阿哥心情不善,好一頓奉承恭維后才開口道:“貝子爺可是有什么心事嗎?您瞧著像是不大高興的樣子!”
九阿哥是一杯接一杯喝悶酒,沒好氣道:“還能有什么事?近來那便宜坊也太煩人了些,接連開了幾家分店不說,如今更是賣起葡萄酒來!”
“我看那司老頭簡直是腦子有問題,銀子都送到他跟前,他還不要!一壇葡萄酒竟只賣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