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法則直說就是,莫要在這吞吞吐吐的!”九阿哥是語氣不善。
汪景祺揮手將身邊的人都打發下去,這才低聲道:“九阿哥也知道我從前郁郁不得志,可就算如此,我也交了許多朋友,其中不乏三交九流。”
“我聽說這民間有許多人在放印子錢,若貝子爺有需要,我來想想辦法,雖說五萬兩銀子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您就放心將這事兒交給我吧……”
印子錢?
九阿哥是知道許多大戶人家會偷偷賺這些黑心錢,從前他可瞧不上這些的,如今卻實在是沒有辦法:“這件事若傳了出去,且不說我名聲掃地,若皇阿瑪知道,定會勃然大怒的。”
“這等事您不說我不說,說能知道?”汪景祺見他面上帶著幾分猶豫,便又煽風點火道,“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搶占先機,如今致美齋在京城名頭已及不上便宜坊,若照這樣下去,頂多到了年尾,致美齋就要關門大吉呢。”
“我知道以貝子爺的身份,定不會將這三瓜兩棗放在心上,但丟銀子是小事,若丟了面子,那可就是大事,如今京中不少人可知道您是致美齋的主子呢。”
頓了頓,他又添了把猛火:“我說句難聽的,從前您一開口,別說五萬兩銀子,就是想要五十萬兩銀子,也會有人湊了送到您跟前來,如今雍親王得勢,那些大臣心里也清楚,所有人都在觀望,都在猶豫。”
“貝子爺三思啊,很多時候一步錯步步錯……”
九阿哥氣的頓時又摔了個酒盅,揚聲道:“尚未到最后,鹿死誰手可不一定。”
說著,他一巴掌拍在汪景祺肩上:“汪先生,你去幫我想想辦法,印子錢就印子錢,不過區區五萬兩銀子,我只是手頭緊,又不是還不起!”
三日后,九阿哥就在汪景祺的陪同下見了見杜掌柜。
杜掌柜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管事,穿的是綾衣,腰間掛著青玉玉佩,大腹便便的。
這位杜掌柜正是年珠那良鄉田莊的心管事,看著不過尋常管事模樣,實則卻是司掌柜為年珠尋摸多日才找到的厲害角兒。
杜掌柜一看到九阿哥就好生奉承一番,將九阿哥捧得高高的,最后更道:“……還請貝子爺看看,這是五萬兩銀子得銀票,這是咱們的契條,這契條一式兩份,雙方簽字畫押,息子錢每月半成,按月計算,您什么時候還錢都不要緊。”
“不過這五萬兩銀子到底不是一筆小數目,您得押個值錢的東西在小的手上,還錢之日再將東西還給你。”
每月半成的息子錢?
縱然九阿哥沒吃過豬肉,卻也是見過豬跑的,只覺得這利錢有點高。
但來都來了,已到了這般地步,他是騎虎難下,毫不猶豫簽字畫押,將腰間的玉佩丟給杜管事,沒好氣道:“這玉佩你好生收著,這可是我大婚之日皇阿瑪賞下來的東西。”
“若是弄壞了,你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杜掌柜連聲應是,掏出帕子來小心翼翼將玉佩包了起來。
等事情辦妥后,杜管事走出致美齋,繞過兩三條街后走向了巷口停著的一輛馬車旁,恭恭敬敬道:“七格格,事情已經辦妥了。”
“這是九貝子押在小的手上的玉佩,說是皇上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