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海船隊一事上,她知道自己想要借兩萬兩銀子并非難事,四爺、年若蘭、司掌柜、鈕祜祿格格……只要她愿意給他們股份,她相信所有人即便是砸鍋賣鐵,都愿意入股的,但事事以她出發,為她著想,以她為重的,普天之下,唯有額娘覺羅氏而已。
就像她從不懷疑年羹堯對自己的愛,但在年羹堯心里,她不一定比權勢榮華重要,也不一定比年熙年晗重要,她也從不懷疑年若蘭對自己的愛,但在年若蘭心里,四爺與福惠肯定會比她這個侄女更重要。
一想到覺羅氏,年珠就想到前些日子覺羅氏派人送來的桂花糖糕,說實在的,覺羅氏親手所做的桂花糖糕味道真的一般般,但因從前她昧著良心夸過幾句后,每年她都能吃上覺羅氏抽空做的桂花糖糕。
那桂花發怏,糖糕甜的發膩,一口咬下去,恨不得連嗓子眼都甜的發膩。
但年珠卻覺得這桂花糖糕是世上最好吃的糖糕。
因從前四爺與年家保持距離是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連累到年家上下,如今四爺已是勝券在握,年珠行事自不必再像從前一樣事事小心,當即就吩咐馬車回去了年家。
二房正院仍是老樣子,丫鬟婆子極有規矩,只是不一樣的是從前院內那清一色的素凈的花兒朵兒的,都換成了牡丹芍藥這些艷麗的花朵。
一身艷麗打扮的覺羅氏聽說年珠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匆匆走了出來。
“珠珠,你怎么回來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沒說一聲就突然回來了?”
覺羅氏一把將女兒摟在懷里,從頭到腳將年珠看了一遍又一遍,這才低聲道:“珠珠,可是……有人欺負了你?”
就算她身邊管事不少,但年家上下這么大一攤子事,每日要忙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依舊是忙的腳不沾地,但就算如此,她仍是日日密切關注著雍親王府的動向,知道三阿哥弘時如今被福晉烏拉那拉氏養在身邊,唯恐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委屈。
“額娘,沒有的事兒,我就是想您了,過來看看您。”年珠親昵挽著覺羅氏的胳膊,朝內走去,嘴里更是喋喋不休道,“我這性子,別人不清楚,您還不知道?我哪里是肯吃虧的性子?別說別人欺負我,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母女兩人親親熱熱說著話,年珠這才知道自己的大哥年熙身子已有些不好,雖說他人在任上,但京城的名醫去了好幾茬,卻仍是收效甚微。
年珠記得歷史上的年熙最后過繼給了隆科多,只因大師算過,說隆科多的八字很旺年熙,可就算如此,年熙還是早早去世了。
因年珠與年熙差著年紀,年珠對這位大上自己許多的大哥并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沒有多少印象,直道:“額娘,我知道您和大嫂一向有些來往,不如您寫信勸勸大嫂,要大嫂與大哥說一聲,縱然公務重要,但什么事情都沒有身子重要。”
“朱太醫雖擅長治毒,卻也是醫術高明,不如要大哥回京,叫朱太醫給他瞧瞧,興許能干藥到病除。”
覺羅氏一口就答應下來,卻還是道:“你大哥這性子也不知隨了誰,想必想著自己是長子的緣故,卻是太要強了些,總想要闖出一片天,好叫你阿瑪對他另眼相看。”
說著,她搖搖頭,無奈道:“罷了,不說這些了,來,嘗嘗這桂花糖糕,我昨兒剛做的,正想今日差人給你送去,沒想到你就回來了。”
又是桂花糖糕。
年珠小口小口咬著甜膩膩的桂花糖糕,笑道:“額娘,我就與您說實話吧,今日我回來是找您有要緊事。”
“有什么要緊事?”覺羅氏再次緊張起來。
年珠忙道:“您別緊張,是件小事兒,想找您借點銀子。”
“兩萬兩銀子!”